果然,請來高明的太醫一看,果然,歐陽修染上了消渴病。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大宋的俸祿高,生活好,歐陽修好酒,好肉,還喜歡甜食,點心,不得糖尿病才怪呢!
王寧安對這個病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他清楚,只要控制得當,活個二三十年,一點問題沒有,繼續胡吃海塞,要不了多久,產生了併發症,以大宋的醫療條件,神仙也救不回來。
因此,王寧安給歐陽修制定了嚴謹的食譜,老夫子必須管住嘴,每天還要疾走一個時辰。
為了保命,也為了完成改良儒學的宏願,歐陽修是非常嚴格要求自己的。
趙禎召見歐陽修的時候,就聽老夫子提起過。
事情多,身體還有病。
再去勾搭外甥女,這不是笑話一樣嗎!
趙禎想到這裡,臉色一沉,“賈相公所言極是,祖宗家法,固然言者無罪,但是如此狂狷之詞,捕風捉影,誣陷忠良,不能不懲罰!來人,扒了他的官衣,杖責二,四十!”
兩旁的殿前司侍衛往上擁,就要帶走。
“慢!”
一直沉默的王寧安突然站了出來,攔住了侍衛們。
“啟奏陛下,按照朝廷規矩,大臣受到彈劾,就應該自證清白,在沒有洗刷罪名之前,必須暫停官職,臣懇請陛下,按照規矩辦事。”
趙禎也愣了,心說你王寧安腦子有病啊,你不是和歐陽修一頭兒的嗎?莫非你相信歐陽修會幹那種事情?
賈昌朝也說道:“王相公,我們和醉翁同殿為官多年,比你瞭解他的人品,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要小題大做了吧!”
“不!”
王寧安堅決搖頭,“賈相公,今天不小題大做,就會有人丟擲大題來,到時候我們怎麼做?”
一句話問住了賈昌朝,王寧安邁步到了那個御史的前面。
“請教你,敢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嗎?”
御史一愣,隨即點頭,“那是自然,我說的都有憑據!”
“嗯。”王寧安道:“把你打出去,或者罷了官,你都不回服氣,你又這麼有信心,那不如就把彈劾當成案子處置,你是原告,醉翁就是被告,把案子交給大理寺,公開審訊,把所有的證據都攤開,讓天下人監督,如果歐陽老大人的確幹了醜事,那唯有辭官,以謝天下。如果是你誣告,誹謗醉翁的名譽,擾亂朝局,肆意攻擊一位有功於社稷的重臣,那麼等待你的也不只是打板子而已,必須充軍發配,甚至要送到渤海國,去服苦役,你可願意對賭?”
還沒等御史回答,趙禎突然道:“王卿,這未免不妥吧?朕還要讓醉翁擔任主考,如果遷延日久,耽擱了朝廷大事,那該如何是好?”
王寧安正色道:“陛下要委以重任,豈能是隨隨便便,主考朝堂之上,可以擔任的臣子眾多,但是清白只有一個,這種事情如果不查一個水落石出,只怕千秋之後,在史冊上都要記上一筆。”
說到這裡,一直沉浸在憤怒和屈辱當中的歐陽修回過神來。
老夫子強忍悲痛,“啟奏陛下,王相公所言極是,臣承蒙聖恩,理當不計譭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奈何有歹人誣陷臣之清白,此事絕非小可,如果不能洗刷罪名,就算臣做了主考,也會有人懷疑科舉的公平,反而害了士子們和老臣一起受到拖累。老臣懇請陛下,准許王大人的提議,立刻將案子交給大理寺,另外降旨,請刑部,御史臺,審官院,各個衙門,派出人員監督,務求案子公正,還老臣一個清白!”
歐陽修撩起袍子,撲通跪在了地上。
“陛下如不准許,老臣情願跪死在金殿之上!”
趙禎一見,滿心怒火,心說醉翁啊,你何必這麼較真啊!朕和朝臣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