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連忙點頭,趙禎雖然信任他,重用他,但是有些事情卻不能瞞著皇帝,比如山字營這種秘密武器,要是不讓皇帝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莫非想要刺殺皇帝不成?
因此,在組建的時候,王寧安就向趙禎如實彙報了。
“王卿,朕還是不太明白,這個山字營和朕的皇城司有什麼區別?按理說刺探情報,暗殺敵人,這種事情皇城司也很擅長。”
“陛下,是這樣的,山字營是選自全軍的精銳,然後進行適應性的訓練,他們裝備手弩,毒箭,匕首,腰刀等兵器,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襲敵營,深入後方,進行破壞,擾亂軍心,襲擊糧草,必要時候,還能組織強攻暗殺,奪取重要的節點,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任務和皇城司有些相近,只是他們的手段不同,皇城司偏文,而山字營偏武,乾淨利落,果決快速,相比皇城司,更適合配合大軍使用。”
簡言之,皇城司就是情報局,他們也搞刺殺,也偵查軍情,只是要放長線釣大魚,透過接近對方高層,弄到有用的東西。
而山字營則是特種兵,他們執行的任務更加戰術性,對抗性更強,也更加危險……
趙禎弄清楚差別之後,居然笑了。
“朕也沒有想到,曹評那小子竟然這麼有骨氣!不怕死,不怕苦,是個好樣的!”
王寧安臉都黑了,“聖人,國舅爺因為他兒子的事,都要殺了我。曹評還是別留在山字營,放在哪都行!”
“不行!”
趙禎斷然道:“除了山字營,他哪都不許去!要是混不出一個人樣兒,就別來見朕!”趙禎氣哼哼道:“景休那裡朕去說,他要是連個孩子的見識都比不上,朕就讓他也去山字營歷練,來個上陣父子兵!”
王寧安連忙閉嘴,心裡卻在暗笑,國舅爺啊,不是我不幫你,是你姐夫的意思,沒辦法,天意啊!
……
說了一些前線的事情,終於轉到了京城的案子。
“王卿,屈指算來,也差不多十個月了,青苗法推出之後,紛亂不止,交子的事情,青唐的事情,都弄在了一起,文相公正在查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莫非我大宋朝堂,真有人看不慣朕開疆拓土,存心在背後掣肘?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面對趙大叔的叱問,王寧安道:“官家,臣這些日子也在思索,恕臣斗膽,有些事情,的確是想簡單了。”
“怎麼說?”
“從天聖元年算起,官交子已經發行了三十多年,第一年就發行了126萬貫,以此計算,這30年,發行的交子,至少在3000萬貫,扣除折舊收回的部分,市面上至少有一千五百萬貫交子!這還僅僅是官方的,民間的交子數額,就更加難以估算……巴蜀是天府之國,物阜民豐,偏偏又缺少金屬貨幣,究竟有多少交子,只怕誰也說不清。這些年交子貶值七成還多,許多百姓商戶的財富消失了,蒸發的錢去哪了?有多少人中飽私囊,還有多少人,利用交子超發,狂斂民間財富,霸佔田地商鋪,就更難以言說。”
王寧安當初是想把交子務吞下來,然後直接靠著皇家銀行發行紙幣。
可真正派人去查交子務的賬,頓時就把王寧安嚇了一跳,他這才發現,根本就是個無底洞。
眼下他不得不暫時關停了交子務的業務,轉而讓皇家銀行另外發行一套紙幣。至於對交子務賬目的清查,是一刻不停。
越查,越讓王寧安心驚肉跳,不寒而慄!
30年間,交子務居然沒有向朝廷繳納一分錢,相反,還每年開支數萬貫,甚至十幾萬貫!
簡直荒唐透頂!
這裡面有多少黑幕,會牽連到多少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難怪文彥博按捺不住呢,這背後的故事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