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望去竟是千丈深崖,從山麓遠眺,層巒疊嶂、連綿縱橫,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
“好傢伙,我還以為我們四川的路算難走了,這會走一趟才知道,和貴州比我們那叫平坦大道。”佛頂山清水江畔,一支十幾人的馱馬隊沿著小道婆娑跋涉,隊伍裡一位操著四川重慶口音,穿著國防軍軍裝和棉大衣的年輕小夥看一眼深峽解開衣釦,衣襟下兩支嶄新的民元式手槍赫然露了出來。
“古話不是說嗎?九分山水一分田,古道駝隊走黔州。”走在前面的邱文彬笑道:“兩湖入川,最難走的就是巫山夔門,還有北面的秦嶺蜀道,西南的大涼山金沙河,可入了川后內裡卻是平原,所以才稱巴蜀寶地。但貴州就不同了,不管怎麼走都是山連山,看不到頭。”
“班長,下午就該到貴陽了,該給我們說說這次的任務了吧?”重慶小夥擠到前面,屁顛屁顛跟在邱文彬身後詢問。
清晨啟程走了快四五個小時,又都是難走的山路,還要看管馱馬,即使山風寒峭邱文彬也有些燥熱,解開棉大衣釦子說道:“就知道你們幾個不安分,我告訴你們,這回來不是打仗的,是來商討漢川鐵路入貴事情的。”
邱文彬繼續說道:“詹先生說了,遵義大婁山那邊山匪眾多,鐵路修建可能有危險,希望開工後能派部隊保護,所以我們得去和貴州軍政府打個招呼。”
“不是打仗啊。。。。。。。”重慶小夥聲音拖得長長地,瞅了眼隊伍中兩位鐵路公司的辦事員。如打蔫了的茄子垂頭喪氣道:“鐵路嘛,派個文官來就行了嘛。再說了,我們幫貴州修鐵路,他們應該謝謝司令才對。”
“腦殼,你以為那麼簡單?”邱文彬用學來的四川話笑罵一句,說道:“司令是三省巡閱使,派兵入黔總要先打個招呼,否則人家還以為我們要搞分裂呢。吃力不討好。”
“班長,你這個四川話學的可不像,倒像是隔壁妹子叫人呢。”
“哈哈。。。。。。。”
士兵們鬨然大笑,重慶小夥恢復了活躍,說道:“班長。常德出來時說司令遭暗殺,還說是南京政府幹的,這是不是真的?”
這句話一下子讓隊伍氣氛凝重了很多。因為詹天佑提出了四省同時開工,縮短工期的構想,所以楊秋去上海時,就派邱文彬帶一個班保護鐵路公司幾位辦事員轉道湖南入貴州,準備和貴州軍政府商討派部隊保護漢川鐵路貴州段開工的事情,之所以派他來是因為文學社和自治學社關係比較好。邱文彬自己和自知學社很多人也有交情。
但是沒想到,他們剛到常德就聽說楊秋在漢口遇刺,當時大家都差點想打道回府,幾位鐵路公司辦事員更是急得連連發火,沒有楊秋就根本沒有漢川線,所以他們最著急。幸好第二天傳來訊息楊秋沒事的訊息,但刺客行刺時直嚷嚷是南京政府派來的事情,又讓大家心底都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直到後來來了三道政令通電。常德府群情激奮,很多學生都走上大街擁護,他們才繼續上路。但由於遠離核心地區,具體是誰幹的也不清楚,所以一路上大家都在說這件事。經歷過起義前後的風雲,邱文彬穩重了很多,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眼睛能看透的。說道:“司令沒事就好了,其它的還是等到貴州發份電報回去問問雷連長他們再說,大家也被擔心。”
兩位鐵路公司辦事員都是詹天佑找來的留洋年輕學生,最看不慣各地士紳的老派思想,又是熱血激盪的年紀。罵道:“我們才不管誰幹的呢,反正三省不能沒有楊巡使,不然漢川線永遠是紙上畫餅?那麼多孩子也讀不上書!一路過來大夥也都看到了,好好地三省被滿韃子糟蹋成了啥樣子!所以只要能讓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我們就支援巡使大人。”
“說得對,咱們早點幹完貴州的事情早點回去,這一路我可是看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