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雲萱越往深處去思索便越覺得,毛鐵匠慘死車輪下這件看似平常普通的禍事,背後隱藏的真相遠不如肉眼所見的這般單純。
節骨眼下,找不到毛家的人,而那有毒的飯糰還需等著鬼醫鑑別出結果,雲萱深吸了一口氣,想起那個在牢中要取自己性命的斗笠男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雲萱是樂天派的人,遇到自己不能想明白和沒主意的時候,她也不會勉強自己去陷進那對亂麻中怨天尤人,更不會自憐自哀,放鬆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覺,也許,給疲憊的腦子和身心緩一緩,一切難題便會從一個新的角度找出一絲曙光。
雲萱睡到正香甜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身下的床榻稍稍往下陷了幾分,幾絲冷意沁到了她的身上,彷彿有人將屋外曠野中的寒意帶回了屋中。
雲萱睜眼的時候,便看見司空颯正坐在自己的身側,黑色的衣袍上沾著幾絲草屑,長髮垂在身後,帶著幾絲溼漉漉。
雲萱輕吁了口氣,擁被坐起,對於司空颯這神出鬼沒的夜半造訪,雲萱曾嚴肅抗議過,但是他依舊我行我素,雲萱沒轍,只得見怪不怪。“來了多久?”雲萱輕聲問,不敢太大聲,因為錦繡和良緣就住在她的隔壁,如果引來了她們,看到了這半夜孤男寡女的一幕,只怕會讓人產生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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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骨髓裡的東西
司空颯瞟了眼窗外西斜的月光,淡淡道:“剛到,還沒開口你便醒了。看你睡得沉,也不忍喚醒你”
雲萱點了點頭,朝司空颯感激一笑。看到他這樣風塵僕僕又披星戴月,不禁想到一事,便問:“你大半夜的跑出來,難道不用陪她們母女嗎?”
“你說什麼?什麼母女?”司空颯似乎沒聽清,轉首問道,眼神璀璨如星。
雲萱笑了笑,“說實在的,讓我佩服的女人少之又少,她算得上一個,至少,那天她的勇氣和堅強讓我有些震撼。”
“怎麼個震撼法?”司空颯側眉低問,眼中卻閃過一絲狐疑。
雲萱看著司空颯的眼,將那日在產房中那個女人是如何幾次昏死過去又如何頑強的想要將孩子帶到這個世上的大致經過,跟司空颯認認真真的娓娓道來。
司空颯聽著雲萱溫婉真摯的話語如流水般在暗夜裡緩緩的淌過,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剛剛升級為父親的男人,他的眼中沒有欣喜和感動。剛毅的劍眉反倒是緩緩擰起,到最後竟凝聚成一個深深的‘川’字,裡面盛滿了不悅
雲萱覺得司空颯的反應有點奇怪,如若是換做別人這樣表揚她的愛人,雲萱就算不至於心花怒放,也是很受用的神情,哪像司空颯這般
可是,那個神秘女人臨盆那天,雲萱明明看見候著外面的司空颯那眼中凝重的焦憂之情,那可是從內心深處激發出來的啊
“雖然你一直戴著面具讓我看不見你的真面貌,不過,我猜測你的模樣應該是不俗的。”雲萱看著司空颯眼中的糾結,淡淡的笑著說道。
司空颯撇了撇唇,深吸了口氣,壓抑住眼中的怒火反問:“你是在損我麼?”
雲萱搖了搖頭,“是真話,因為我看見那孩子的五官美的精緻,卻不似她孃親,那必定就是隨了爹爹了。我有點疑問,你為什麼不帶她們母女回定風樓呢?那裡與世隔絕,生活悠閒,很適合她們母女安歇。”
雲萱的話,一來是真心實意這般想著,二來卻也帶著一絲自己的私心在裡面,也許還是想從另一個側面在司空颯那裡求證些什麼,至於自己為什麼這樣急於求證,連雲萱自己都弄不清楚。
可是,司空颯並未親口承認也更未否認什麼,這讓雲萱的心有點小小的失落,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司空颯卻又反問雲萱,“為什麼一定要帶她們母女回定風樓?只要有我在,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