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給我水”乾草下的一隻手開始漫無目的的抓扯著身邊的一切,胳膊上的凍瘡一個接著一個,手指不再如以前那樣修長,入眼都是浮腫一片。
白衣女子的身後就擺著水壺,可是她卻沒有依照楚觀雲的想法給他水,而是起身走到石壁一側的一個柵木架子上取下一個密封嚴實的罐子,又從那火堆上摘下那把燒得正紅的匕首,重新回到楚觀雲的身旁。
“水,給我水”楚觀雲還在恍惚中呢喃,白衣女子卻塞了一粒奇怪的藥丸到他的口中,眨眼間,楚觀雲那隻手便耷拉了下來,眼皮一沉,再次陷入深度的昏睡之中,寂靜無聲。
白衣女子顫抖著手指輕輕刮過他熟睡的眉眼,最後捉住他的一隻手腕,橫起手中的匕首,眉眼一緊,在他手腕的動脈上劃出一道小指長的口子,一股攙著黑色的血瞬間迸出,女子麻利將他的手塞進那個大罐子,空著的另一隻手在胸前劃了一道奇怪的氣旋,最後一掌拂在楚觀雲的胸口處,冒出絲絲白氣……
在山巔的院落裡歇息了一天,李伯他們招待的也算盡了心力,踏雪似乎還沒有臨盆的徵兆,莫先生和楚觀雲他們也一天沒有蹤影。
又不敢隨意去山間走動,雲萱待在自己的廂房中,煞是無聊。司空颯習慣了閒雲野鶴,參觀完後面的野生大園子,雲萱也去司空颯的廂房中找過他兩次,都不見蹤影。
晚膳是李伯送進廂房裡來的,簡單的兩菜一湯,全素。雲萱和錦繡對面而食,二人都沒有說話。
正用著飯,門被推開,陸揚興沖沖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圓滾滾的泥土球,那泥土燒得有些發黑,面上出現了許多裂縫。
人還沒進屋,就先吩咐上了,“趕緊將桌子挪個地,有好東西給你們”
“這是什麼?”雲萱看著陸揚將那似乎還有些燙手的泥土球放在桌上,然後找來一個小錘子,將那泥土球敲開。
裡面露出一個脹鼓鼓的物體,外面用樹葉包裹著,散發出濃濃的香味,聞之,忍不住垂涎欲滴。陸揚將那樹葉一層層剝開,隨著他手中動作的漸進,那股特殊的肉香味更加濃郁的飄溢在廂房的每一個角落,到最後,一隻渾身金黃的野雞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叫花雞?”雲萱驚喜,扭頭看了眼錦繡,“剛還說都快淡出鳥來了,這會子陸公子就帶了美食來,真是有口福了。”
錦繡抿唇輕笑著點頭,顯然也很高興。
陸揚正忙著手中的活計,聽雲萱這樣說,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抽出一把小匕首,走到錦繡面前,不由分說將那匕首塞進錦繡的手中,雲萱略有吃驚,“你這是做什麼?”錦繡也是微有詫異,不過卻握著那把匕首沒有放。
陸揚勾唇,笑的有點張狂得意,努了努那邊桌上鼓鼓漲漲的叫花雞,“我要你親自去驗貨,那裡面可大有文章呢”
錦繡微詫,看了眼雲萱,見雲萱也正溫和的看著自己笑,眉眼間透著鼓勵,錦繡轉過頭來抬眼看了眼面前微笑著俯視自己的陸揚,咬了咬唇,徑直走向那桌邊。
執著匕首小心翼翼的將那叫花雞的肚膛剖開,一陣更加鮮美香嫩的氣味迎面撲來,那野雞的肚子裡,竟然還藏有幾隻經過處理的小雞崽……
陸揚將一個紅色的小餅子放到那雞頭的前面,拍著手掌興奮道:“這道百鳳朝陽,可是我們老家有名的佳餚,寓意深刻,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
錦繡握著手中的匕首僵愕的站在那桌邊,紋絲不動,陸揚得意的眨了眨眼,繞到錦繡的身旁,俏皮的敲了敲錦繡的肩膀,繼續樂道:“這些野雞都是將窩搭在萬丈的懸崖下,為了這道菜的原料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你不是跟我打賭說我輕功不如你嗎?這會親見了我的厲害吧?嘿嘿,是不是被震驚住了?崇拜吧,我最不介意就是被人崇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