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不再前進的浮萍拐,明明已經離那個一點都沒有反抗的少年的脖子那看起來非常脆弱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你是……誰?”
雲雀的聲音比起平時來硬是低沉了幾分,他緊緊盯著自己上方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一雙眼睛一眨不眨,裡面是一種可以稱之為“期待”的神色,甚至那雙從來沒有猶豫和顧慮的手,也似乎微微地顫抖起來。
“抱歉,恭彌,我離開了那麼久。”
黑髮少年並沒有直接回答雲雀的問題,而是直視著雲雀那張緊繃的臉,眼底閃過歉意和柔和的光芒:
“還有,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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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雲雀手一鬆,除非失去意識甚至連睡覺時都不離身的浮萍拐就這麼從他無力的手心裡滑落,掉到了地上。
“佐助……”
那個在心底最深處掩埋了整整九年的名字,就這麼緩緩地從雲雀的嘴裡吐出。
明明只是一個名字,卻似乎飽含著無限的情感,思念、喜悅、埋怨甚至依戀,種種眾人覺得絕對不會出現在雲雀恭彌這個男人身上的情緒,卻在這一刻,以這種方式昭告了它們的存在。
“啊,是我,我回來了。”
黑髮少年,也就是佐助微微一笑,冷峻的感覺瞬間消失,那彷彿銀樹開花一樣的絢爛讓幾個少年眼神一縮,沢田綱吉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好……好帥!
除了覺得京子長得很可愛,其他人無論男女都差不多的沢田綱吉,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帥哥的。
在這一刻,他才多少了解一些那些女生圍著獄寺和山本尖叫臉紅的感覺了。
雲雀沉默了,雲雀不說話,佐助也不開口,而那本來打得熱火朝天的六道骸和沢田綱吉,也因為各自的原因靜觀其變,沒有去打擾那對兄弟的重逢。
是的,重逢,即使廢柴如沢田綱吉,也能從兩人簡單的幾句對話中抓到這個重點。
“哇哦~原來你還記得回來的路嗎?”
雲雀忽然扯開了嘴角,一雙手慢慢抬起,最後放在佐助脆弱的脖子上:
“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英國了。”
“呃……”
佐助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不要詛咒我啊,恭彌,一想到還有那麼可愛的恭彌在日本等著我,即使墜入地獄,我也會再爬回來的。”
佐助假笑著道,感覺著脖子上沒有一絲壓迫感的那隻手心的溫度。
向來正經的人冷不丁開起了玩笑,即使是雲雀的表情也空白了那麼零點幾秒。
“所以,對於很久不見並且救你於水火之中的弟弟,恭彌的反應是不是太冷淡了一點?”
佐助佯裝不滿地道,實際上心裡確實是有些失落的。
想當年,小云雀每次回到家,第一個喊的一定是自己的名字,作業也在自己的臥室裡寫,自己說什麼都聽、都相信,不到睡覺絕對不離開自己身邊……
那時候的小云雀多可愛啊!哪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選擇性地,佐助忽略了把那個可愛的小云雀變成現在這個唯我獨尊性格的風紀委員長的最大可能就是自己。
即使明明對於這個厚著臉皮對著自己笑、扔下幾句話就消失地無影無蹤的黑髮少年氣得不得了,雲雀卻仍在他那微微失落的眼神之下暗自嘆息一聲,所有的怒氣似乎都隨著那一聲嘆息消散在空氣裡,留下的,只剩下重逢的喜悅:
“這次再玩失蹤的話,咬殺你!”
和內容惡狠狠的話語不同的,卻是雲雀那緊密卻又顯得小心翼翼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