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子雖然不能動,目光中卻流露出感激之意,一對流水般溫柔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絲愛慕。
雲蕾在這醫館內停留了這許多時候,已感覺有些氣悶。
便對行遲道:“看樣子這裡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的變故。我們去外面看看。”
行遲點了點頭,道:“也好。”隨著雲蕾走出門來。
二人一走出門來,眼前忽然一花,接著空氣就震動起來,眼前的一切都似在旋轉。
二人大吃一驚,正要運功護體,那震動卻忽然停止了。
二人定睛一看,登時便做聲不得!
兩天前還是死氣沉沉的街道忽然間變得熱鬧起來。
大街上店鋪林立,人流如織,叫買的,叫賣的,騎馬的,坐轎的,竟是一派繁華安寧的景象。哪裡還有剛剛經歷過瘟疫的樣子?
雲蕾二人對望一眼,雖然明知這一切不過是幻象,心裡依然有怪怪的感覺。雲蕾苦笑著回頭望了一眼,忽然‘呀’地一聲叫了出來。行遲忙問道:“怎麼了?”
雲蕾指著身後,吶吶地道:“道兄,你再看看杏林醫館!”
行遲迴頭一望,但見原先還是古香古色,小巧別緻的杏林館規模忽然擴大了好幾倍,雕樑畫棟,氣派異常。門前張燈節彩,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似乎是正辦什麼喜事的樣子。
幻境
“我們再回去看看!”雲蕾一掠身,已穿過看熱鬧的人群,投入杏林館門內。行遲忙也跟了進去。
院內格局早已改變。大廳軒峻闊大,一排排藥架子似要接到屋頂上去。櫃檯前卻立著幾個衣著光鮮的夥計,獨獨不見那主僕二人的身影。
二人穿過大廳,轉過幾個迴廊,但見佳木蔥蘢,奇花灼目,假山巍峨,怪石嶙峋,一條碎石小徑隱約於花木之中,竟不知深深幾許。
又穿過一個竹籬花障編就的月洞門,便見一個院落,幾塊山石,數本芭蕉點綴其中,兩邊遊廊相接,人行其上,丁冬做響,說不出的精緻清雅。
雲蕾二人萬沒想到一轉身的工夫,這裡的變化竟如此之大,行遲苦笑道:“如不是親眼所見,愚兄還以為是進了海市蜃樓,這妖精果然好本事!”
雲蕾眼中卻閃過一絲瞭然,道:“道兄,我感覺我們可能是進入到那妖精的回憶幻影中了,看外面的景象,再看這裡的變化,大概是瘟疫過後許久的樣子。”
行遲點了點頭道:“道友說得也不無道理,我們且再轉轉看。”
二人還未動身,忽聽前面一所精舍被似有人在嘁嘁喳喳說話。只聽一個較稚嫩的聲音嘆道:“主人,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嫁他了?唉,再修行上一百年,您便能飛昇了,這一嫁人,這千年的修行可就全毀啦。”
只聽一個清婉的聲音輕輕嘆道:“這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司馬公子這樣痴心,如不嫁他,我實在……實在是無以為報。”
雲蕾二人對望一眼,這說話的二人正是那替百姓驅除瘟疫的主僕二人。難道她要嫁人了?雲蕾再掩不住好奇,忙飛奔了進去。
但見這所精舍內陳設更見清雅,花梨木的案几,案上有數本醫書,數個筆筒,案頭供著一個汝窯青瓷花瓶,瓶內數枝菊花開得正豔。
那女大夫此時卻是一身大紅嫁衣,坐於案前,紅紅的嫁衣映著她那白玉般嬌嫩的小臉,越發美豔不可方物。那童子立於她的身後,正為她綰長長的髮絲。
那童子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司馬公子倒真是深情,自打主人兩年前為他治好了瘟病以後,他就像是粘在了這裡,天天來報到做免費小夥計。嘻嘻,被我呼來喚去的,卻也是毫不怨言。為主人修葺這裡的房屋,親自監工不說,還親自動手,天天一身水一身泥的,還真難為了他這富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