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手一使勁,居然把三王爺給抬起來,木筠趕緊一閃身,躲得遠遠的,一點兒都不想碰到血人,朱大夫吃力的將三王爺扶進內室床上照料。
檀夏看了她一眼,小聲說:“蘇珍不見了。”
“是麼?”木筠苦笑,確實不見了,溫柔能幹蘇珍是不見了,現在換上場的是這位正在擺臭臉的鶴舞。
“她丟下你跑了……”
“是呀。”跑了又回來了,還給她“丈夫”一劍。
“你別再想著她,王爺……會原諒你的,你就……你就……”檀夏哽咽起來,抓住木筠的手語無倫次,“你就留下,不要走,我知道你恨我,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煩你,你留下,我,我一眼都不看你,只要你不走——不要像我娘,狠心拋下我……”
木筠盯著她沾滿血跡的小手倒吸一口涼氣:“我知道,現在照顧王爺要緊,我身子難受,你些快去。”
檀夏點點頭,跟著朱大夫,進內室照料三王爺。
木筠見他們離得遠些,才身子一軟,臉色慘白,小聲道:“我好像一看到血就覺得得難受……”
鶴舞抱起她,不讓她踩著地上血跡,走到曹適面前,才將她放下。
“你這女人,見點血都要昏這麼久麼?”曹適嘲笑。
木筠不以為意的笑道:“我一個弱女子,自然比不上曹騎尉。不知道曹騎尉打算怎麼處置我們這群人呢?”
“處置?”曹適呵呵一笑:“做奴才的,怎能處置主子?我說過了,幾位在這裡待著,便什麼事也沒有。”
“哦?”木筠笑起來,“那三王爺的傷……”
她意在提醒他,三王爺雖被困,捉他的無外乎是那幾個皇子,無論是誰,都是三王爺的兄弟,不會真下殺手,眼下三王爺要是出事,曹適該怎麼向主子交代?
不想曹適皮笑肉不笑道:“王爺的傷,這就要問他妃子的相好了。屬下確實不知。”
這話夠狠:王爺的正妃相好刺傷他,側妃飛的相好又為他治傷——可不是都要問妃子的相好麼?一箭雙鵰,把木筠堵得面紅耳赤。
“你……”
“你在等什麼?”曹適不理她,突然向鶴舞道。
“等什麼?”
“你可以帶她走,我攔不住你,在等什麼?”
“我現在不想走了。”鶴舞笑得高深莫測,“我等著看你怎麼死。”
曹適瞠目,鶴舞又輕輕噓了一聲:“聽。”
雪越下越大,都說大雪無聲,此話差矣,此刻是夜,雪落得大,那天地間所有聲音都被掩蓋,只剩落雪簌簌落地之聲,強弩營被訓練得就像是最完美的殺人工具,守在永樂齋外,沒得命令,不挪,除了呼吸,發不出聲音。聽什麼?
曹適將信將疑,闔目側耳,凝神傾聽,突然臉色一變,衝出去,縱身越上屋頂。
強弩營七十人只當是有事來,紛紛站起,曹適一抬手,眾人屹立不動,只是疑惑看著他。
舉目眺望,遠遠的,風雪中竟然出現點點火光,越聚越多,連成一條,直奔著和親王府而來!
步兵營?!
糟了!
“人來了,作好準備!”
曹適一轉身便要跳下屋頂,突然眼睛瞟到離他最近的弩手,他一驚。
“這是什麼?”曹適一把搶過弩手手中擘張弩。
強弩營弩分幾種,屋頂這七十名用的是臂張弩,持手而用,弩身分懸刀,望山,牙,弦等幾部分,懸刀類似現代槍枝所說的扳機,望山為瞄準器,牙則是用來鉤住弓弦,用弩前需用臂力將弦勾在牙上,要發射時,扳下懸刀,牙就縮小,牙所鉤住的弦彈出,彈出的力量可把箭遠遠地射出。
因弩有缺陷,力量雖比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