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畫……”走進房間,他看到了李謹言,最先出聲叫的卻是李錦畫。
是故意做戲?還是想博取同情?亦或是認為李錦畫已經開口為他求情?
沒人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麼,就如他無法猜到,李錦畫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夫君,我有了你的骨肉。”李錦畫溫婉的笑著,在趙亢風臉上乍然閃過一抹驚喜時,接著說道:“為了咱們的孩子,我什麼都願意做,你呢?”
趙亢風的錯愕和不甘,李錦畫的淡然和脆弱,全都落入旁觀者的眼底。
短暫的沉默之後,趙亢風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我明白了。錦畫,好好照顧自己。”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趙亢風離開了。
李錦畫靜靜的坐了一會,直到面前的茶水涼透,才站起身,“堂哥,我該回去了。”
回李家,然後回趙家。
“我送你。”
“謝謝堂哥。”
李錦畫又一次笑了,就像當初趙亢風帶著她返回察哈爾,意氣風發的騎在馬上,告訴她,要為她去草原獵狼時一樣,笑得靜謐,溫柔,像是一幅定格在時空中的仕女畫。
送李錦畫回李家的路上,李謹言突然開口:“錦畫,我可以送你出國,像錦書一樣。”
“出國?”李錦畫搖搖頭,“堂哥,我和二姐不一樣。”
“可……”
“堂哥,路是我自己選的,我就得自己走。”李錦畫側過頭,“當初,大老爺逼你嫁進樓家,堂哥應該比我現在的處境要難上百倍千倍吧?”
“錦畫,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呢?”李錦畫轉回了頭,“其實都一樣,路是人走的,日子都是人過的。何況,從今往後,整個趙家都是我們母子的,堂哥真的不用擔心我會過得不好。”
車子開到李府大門前,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李錦畫走下車,兩步之後,回過頭,對車中的李謹言笑道:“堂哥,我會好好的,真的。”
李謹言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突然覺得很累,身體累,心也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開車吧。”
兩天後,趙亢風染急病去世的訊息傳回了察哈爾,一同傳去的,還有李錦畫身懷有孕的訊息。很快,趙家就派人來了關北城,彼時,趙亢風已經入殮,趙家人能看到的只有一具上好的樟木棺材。
棺材的四面都被釘緊,李錦畫在一旁哭得傷心,趙家人哪怕覺得趙亢風的死因蹊蹺也沒人出聲。更不會去懷疑棺材裡的不是趙亢風。在來關北之前,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就發話,這次來關北,無論少夫人說什麼都要照辦。
李錦畫同趙家人一起回了察哈爾,她身邊多了兩個丫頭,四個下人,趙家也沒人開口詢問。臨走之前,她對李謹言提出了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要求,李謹言答應了她。
在李錦畫返回察哈爾後四天,臥病多年的趙老爺子也與世長辭。趙家父子接連命喪黃泉,趙家老宅裡忽然傳出李錦畫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祥的流言。原本一副柔弱樣子的李錦畫,卻在此時露出了非同一般的手腕,藉著這些流言清除了趙家老宅中的一批人,其中不少都是趙家父子生前的心腹。他們前腳離開趙家,後腳就失去了蹤跡,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不過卻有傳言,他們趁著趙家父子新喪捲走了不少的財物,倒是引來不少人的覬覦,可惜的是,連人的影子都找不到,更別說錢財了。
處理完這些事之後,李錦畫關閉趙家宅門,說是為公公和夫君守孝,謝絕了所有女眷的登門拜訪。幾乎斷絕了趙家同外界的全部聯絡。
與此同時,趙家在北六省內的釘子被一一拔除,察哈爾省長王充仁的身邊也少了兩個熟悉的面孔。趙家在蒙古和俄羅斯的關係網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