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家已經前後擁有兩間自己的鋪面了,不管賺不賺錢,對於他們這樣一家來說,這原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顧十八娘拍著她的手,含笑道:“不是,娘,這是咱們家的藥鋪。”
“夫人,我帶你去看看。”靈寶笑眯眯的過來,扶過曹氏進去了。
“名帖都送去了?”顧十八娘問彭一針。
彭一針點點頭,還沒說話,就聽門外一陣熱鬧,伴著一個男聲。
“給我摘下來。”
這聲音傳入顧十八娘耳內,她猛地站起來。
彭一針尚未聽真切,靈元臉色一變,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馬上少年面色肅穆,目光沉沉。
兩三個小廝正擺凳子到門下。
“你們做什麼?”靈元喝道,抬腳踢飛了那小廝的凳子。
“好大膽”小廝們亂嚷,挽袖子就要揮拳頭,被沈安林抬手製止了。
沈安林並沒下馬,只是冷冷的掃過靈元,目光落在那新漆過的門匾上。
“摘匾而已。”他淡淡道。
“林少爺…”靈元看著他說道。
這稱呼讓沈安林猛地移過來視線,盯在這個少年身上,見他的年紀十五六歲,穿著普通的長袍,眉頭上一道傷疤飛入髮鬢。
林少爺,這個稱呼是家裡人才用的,不管怎麼說,對外他還是沈家三房長子,無可改變的大少爺,沈校尉。
這個少年…他的雙目越發如子夜般幽黑。
靈元並沒有退避,“順和堂已經易主了…”
“藥鋪是易主了,但這牌匾可沒有說易主。”沈安林說道,鬆開韁繩下馬,小廝們自動讓開一條路。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的牌匾我怎麼摘不得?”
他今年十八歲,卻不是如同其他富貴人家養在家裡的脂粉少年,他上過戰場,殺過金賊,此時動了真怒,那掩藏起來的戾氣四散,一步一步走來,給人帶來強大的脅迫感。
“我要是摘得你又如何?”他說道,已經站到門匾下,抖開斗篷,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
靈元蓄勢待發,做好了攔的架勢。
“沈少爺,沈少爺。”彭一針笑哈哈的出來了,將靈元一拍,拉向身後,化解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沈安林後退一步,恢復淡然之氣,看著彭一針。
“年輕人不懂事,衝撞了沈少爺,您大人大量”彭一針笑著拱手作揖。
“摘匾吧。”沈安林看了他一眼,面上不顯喜怒,衝身後的小廝們道。
小廝們一擁而上。
“慢著慢著。”彭一針忙伸手一攔。
“怎麼?”沈安林看向他,問道。
“沈少爺,”彭一針一臉為難惶恐,從懷裡拿出一張文書,苦笑道,“沈少爺,我小本買賣,按理說,沈少爺你要這個就是一句話的事,不過,我這都是花了錢的,還望沈少爺高抬貴手,放過我…”
他說這話躬身作揖,一副無奈惶恐的模樣,看在外人眼裡可憐之極。
四周對沈安林指指點點的聲音多了起來。
“彭掌櫃,”沈安林神色微變,看著彭一針道,“你有什麼就說什麼,無需演戲。”
彭一針低著頭臉上浮現一絲笑,抬起頭還是那副愁苦樣子,將手裡的文書遞給他。
“你看,這都是說好了,門匾一併轉讓,這,這也是花了錢的…”
文書籤訂沈安林自然沒有經手,而是家裡的管事一手操辦,自從那日聽到沈安林說著藥鋪是其生母所留,顧十八娘就多了個心眼,在彭一針跟沈三老爺家籤文書時,特意說了要門匾名號,願意多出些錢,管事的請示了,內宅的主子自然毫無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