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墨畫方才沒有主動和她說這些,她也是打算要請她幫忙的。
雖說沈心對她宮裡的大部分人都很信任,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敢讓所有人知道。琉璃忠誠,但同她一樣才入宮不久,光她一個人肯定也不夠。
而墨畫不僅在宮中待的時間長,且心性堅忍,沉著膽大,還有女主光環。最重要的是,根據沈心知道那點少的可憐的劇情,墨畫在小說中是成功假死逃離皇宮了的。
「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這條命本就是娘娘救的。」墨畫搖搖頭,忽然有些擔憂地看了沈心一眼,遲疑著安慰道:「娘娘,您,您不要太難過……」
這段時日她見貴妃娘娘同皇上相處親近自然,簡直與尋常恩愛夫妻無異,都說「士之耽兮,尤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若是娘娘早已知曉皇上所言所行均是別有目的,這些日子裡心中豈能不難過?
難過?想到要跟宮裡頭這些個可愛的小夥伴們分別,確實是挺難過的。沈心不由也悵惘起來,她一直以來就沒有高人一等的意識,是真心拿他們當朋友對待的。
墨畫看到沈心耷拉下去的眉眼,心中頓時大逆不道地升騰起更多對皇上的憎惡感,她反抓住沈心的手,鄭重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幫您的!宮女二十五歲便可離宮,您且等等奴婢,屆時奴婢再出去接著伺候您!」
沈心:「!?」
不是,小畫畫你是未來要當皇后的人呀,怎麼能跟著我跑?沈心簡直想敲醒這個傻丫頭的想法。
這時,琉璃捧著託盤從殿門口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悄悄話。沈心沖墨畫使了個眼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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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鸞忙了整整一日,踩著星光來到承乾宮,宮門口值守的小太監已然習慣了聖上的到來,一般這個時候,皇上為了不影響娘娘歇息,都是不讓通傳的。
果然,他才跪下剛準備張嘴,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便隨意地擺擺手,自己熟門熟路地大跨步走了進去。
沈心剛剛沐浴完,撐著下巴坐在梳妝檯前,讓琉璃給她通發。
不知道是知道了趙鸞計劃後的心理作用,還是楊元良給她喝的藥確實有副作用,她這幾天精神確實不太好,晚上不到十點便昏昏欲睡。
趙鸞走進內殿,看到的便是沈心披著一件輕透的裡衣懶洋洋坐在鏡前的樣子,西洋鏡映出她雙頰緋紅的臉,和透著粉意的肩頸部面板。燭光搖搖,她整個人彷彿散發著一層細膩朦朧的光,讓人生出她才是這個屋子裡光源的錯覺。
琉璃看到突然出現的皇上嚇了一跳,正要請安卻被趙鸞制止。他無聲地說了句「退下」,自然地給過她手中的梳子,接替了宮女的工作。
「嘶——」髮絲的拉扯讓沈心吸了口氣,她沒有睜開眼,狡黠笑著打趣道:「琉璃你這是在想哪個情哥哥呢?給我梳頭髮也心不在焉的。」
預想之中的嬌嗔沒有出現,沈心疑惑地睜開眼,卻在鏡子中看到了正一板一眼認真給她通發的趙鸞,一時倒愣了。
後者感覺到她的視線,抬眸在鏡中和她對視,唇角高高揚起,調侃道:「某梳發技藝生疏,讓貴妃娘娘見笑了。」
即便沈心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和趙鸞演戲,但看到他這番作為,還是忍不住暗嘆這人能屈能伸、演技卓絕。瞧這柔情蜜意的樣子,若不是知道他都安排好自己的死法了,她或許還真會被迷惑一下,就跟那晚對方半跪在她膝下替她上藥時一樣。
可惜了,就這演技,放現代都可以去爭三金影帝了。
沈心眨眨眼,將眸中的嘲諷掩去,順著趙鸞的話笑道:「不礙事,熟能生巧麼,多練幾回便熟練了。」
「倒是真敢說。」趙鸞懲罰似的在她脖頸處捏了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