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沒想到她會當眾自戕,嚇得當即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殿中也是驚呼四起,有膽小的妃嬪甚至直接給嚇暈了過去。陳倩然借著扭頭的角度飛快擦去眼角的淚水,隨後跪倒在地,請求帝後懲治她御下不嚴之罪。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這件事最終以明巧拋屍荒野不得善終,其家人發往伊利為奴,以及陳倩然因御下不嚴降為末等才人,禁足半年結束。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但沈心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安,一直到看熱鬧的人全都走光了,她還在坐在榻上出神。
「娘娘?娘娘!」
沈心猛地回神,看向旁邊的琉璃。
琉璃小聲提醒道:「娘娘,皇后娘娘賞下諸多物件,夏公公正等著您回話呢。」
沈心這才捏捏眉心,強打起精神道:「謝娘娘關切,琉璃你親自送送夏公公。」
琉璃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福身應是。
秋畫碎步走上前來,問:「娘娘可是頭疼?不若回寢殿再躺一會兒,等晚膳時辰奴婢再去叫您?」
沈心搖搖頭,招手喚她到近前,道:「秋畫,今天這事兒我覺得不太對勁。你想,如果我們沒有提前發現那布偶,明巧房中那麼多罪證,但凡稍稍一查,這件事我就能摘出來。那她們這麼大費周章的虛晃一槍,賠了夫人又折兵,又是為何呢?」
秋畫低聲回道:「奴婢也覺得蹊蹺,先不說那明巧尚未經審訊便自發承認罪行很是可疑,彩屏又為何要為她做內應?她入宮都好些年了,明巧卻才跟陳才人入宮不久,家鄉也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入宮前也應沒有交集,按理說她們應該不會認識才對。且奴婢私下探查,也並未發現彩屏有收受錢財。既無情義也無錢財,奴婢實在想不到彩屏要冒這麼大危險幫她的原因。」
彩屏便是那個半夜偷偷摸摸去院中檢視厭勝布偶的宮女。
沈心抬眼看向秋畫,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猜想。
「你也有這種感覺吧?彩屏背後……還另有他人。」
秋畫凝重地點了點頭。
沈心捂著腦袋煩躁地往榻上一倒,唉聲嘆氣。
她就只想拿點死工資混混日子,也不想升職加薪,為什麼非得讓她宮鬥啊?她這腦子光用來想每天吃什麼就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宮心計實在扛不住啊。
秋畫以為她不舒服,正欲開口問要不要宣御醫過來看看,餘光卻看到一抹明黃,當即便要下跪請安,卻被趙鸞抬手製止了,只好抿唇悄悄退下。
沈心還在榻上打滾,頭疼地詢問意見:「那彩屏怎麼辦?是讓她留在宮裡暫時盯著呢,還是乾脆找個理由趕出去?」
「彩屏是誰?」
沈心聽到這聲熟悉的男低音,打滾的動作猛地一頓。她睜開眼看到趙鸞站在塌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愣怔一瞬後才想起來要行禮,哪想剛起身下榻,卻在慌亂中左腳絆住右腳,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前撲去。
趙鸞也沒料到沈心會突然摔下來,下意識張臂將人接住,卻因為情急一時下盤沒站穩,被她直直撲倒在地。
沈心聽到趙鸞的悶哼聲,驚慌之下還記得自己這肉墊是皇帝,生怕要被降罪,手忙腳亂撐著他的胸膛要爬起來,但她沒發現自己的裙擺被對方壓在身下,於是剛撐起來一點又重新摔了回去。
她剛才就被撞到的胸口此時更是生生的疼,淚花都滲出來了,嗓子裡也竄出兩聲奶貓似的嚶嚀,慌慌張張還想再爬。
趙鸞又哼了一聲,只這次聲音似乎和剛才那一聲有所不同。他突地抬手緊緊扣住沈心的那把細腰,啞聲警告道:「別亂動了!」
兩人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身上的起伏變化頓時無所遁形。
沈心身子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