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秦一鶴到底有沒有聽明白,但抓著她的力氣卻不輕反重,只見他額上冒出青筋,像是忍的極為辛苦,最後艱難地從齒縫中吐出幾個字:「你別再動了……」
沈心眼淚都快下來了,她氣道:「你踏馬倒是先停下來啊,你離我遠點兒!」
秦一鶴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藥物在酒精的作用下,以極強的效力控制了他,他彷彿變成一頭只剩本能的雄獸,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面前的人拆吞入腹。
……
嘴唇觸到一片冰涼,他不由湊的更近了些,伸出舌尖舔了舔。
是鹹的,眼淚的味道。
僅剩的那一縷神智突破野獸的本能,秦一鶴睜開眼。
她看到沈心被沾濕的眼睫不安地抖動著,她雙手用盡全力抵著自己的胸膛,聲線顫抖。
「秦一鶴,我真的不是那個沈心,我不是你太太,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踏馬早就被她毒死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別這樣,秦一鶴,你這樣我害怕……」
「昨天,昨天不還好好的嗎?嗚……」
秦一鶴身形一震。
「歡迎回家!秦先生。」
「這個燈樹好看吧?我跟策展團隊商量了好久呢~」
「今天的晚餐,由我親自下廚!」
「我不是原來的沈心啊,我是老沈心尖上的小寶貝!」
……
對方昨晚巧笑倩兮的模樣和此刻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秦一鶴心神一震,狠狠在自己舌尖咬了一口,鐵鏽味瞬間充斥口腔。
趁著短暫的清明,他快速跳下床,在書桌上拿起一把裁紙刀在掌心劃了一道,扯過旁邊一件襯衫死死纏住,借疼痛蓋住藥性,留下一句「打電話叫醫生」,便衝進浴室反鎖住門。
秦一鶴這一連串動作非常快,沈心從床上撐坐起來,只聽到浴室裡傳出陣陣嘔吐聲。
她整了整凌亂但還算完整的衣裙,手指碰過肩上的牙印,痛的她倒吸了一口氣。
但現在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沈心這時候也終於明白過來,秦一鶴突然發狂,必然是被下了藥了,並且認為這是她動的手腳。
她稍作回想,便將疑點鎖定在了宴上那小半杯橙汁上。
沈心咬了咬牙,將這事先放到一邊,快速拿起床頭的座機撥通了內線……
家庭醫生來的很快,但秦一鶴卻一直在浴室裡沒有出來,最後還是陳吉取來鑰匙,才將反鎖的門開啟。
滿室狼藉。
秦一鶴半跪在浴缸前,渾身都濕透了,包著手掌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浸透,整個浴室裡充斥著肥皂水和嘔吐物的難聞氣味。
「快!快把秦少扶出去!」醫生連忙招呼陳吉一起動手。
秦一鶴在這時抬起頭,整張臉蒼白的可怕,但眼神卻已經恢復了清明,他用過度催吐後如同瓦礫般的粗嗓說道:「姚醫生,我已經催過吐了,麻煩先處理手上的傷口。」
胡亂綁的襯衫被解下來,掌心的刀傷皮肉翻卷,又被水泡的發白,猙獰異常。
沈心在旁看著,不忍心地別開了眼。
這傷口為何而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秦一鶴披著毛巾,虛弱地靠在椅子裡。
他稍稍抬眼,看到沈心絞著雙手站在醫生旁邊,看著對方為他縫針,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甚至還發出「嘶嘶」的吸氣聲,竟像是比他還要疼。
他的視線一轉,落在沈心的左肩之上,那裡有一枚帶著血漬的牙印,周圍已經開始隱隱泛青。
秦一鶴的瞳孔輕微收縮,他抿了抿唇,同姚醫生道:「稍後請為我太太處理一下傷口。」
姚醫生回頭看了一眼,可能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