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像一個開關,話音剛落,沈心的眼淚便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繼續往下掉,連精緻的防水妝都沒能扛住,哭花一片。
「秦一鶴,你,你沒有心。虧我一直對、對你那麼好,還想幫,幫你走出陰霾,你你現在就這麼句、句話對我?」
秦一鶴聽糊塗了:「……什麼陰霾?」
沈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腦子都缺氧了,哪裡還能跟他正常對話?
「你,你幹嘛突、突然要去休息啊?嗚嗚……我,我都說,說了,先回家了,你非、非要去休息,休息室,還有電話,你早,早一點接通,我就能說,說清在哪兒了,這、這裡好嚇人,我我還摔了一跤,好,好痛,嗚嗚嗚……」
她語無倫次的指責,壓根不管這事兒其實也不是對方的責任,放肆地發洩著自己心中積累的恐慌和委屈。
在電話結束通話的時候,秦一鶴是懷疑的,他猜測沈心會不會是跟秦一遠合夥演了一場戲,設了圈套等著他去鑽。
直到他的人匯報秦一遠在助理的護送下,形容狼狽地提前匆匆離場,他才隱隱意識到有些事情不太對勁。
看著眼前哭得昏天暗地、半點包袱都沒有了的女人,秦一鶴不由回想他醒來後的這段日子,面前這個人的行為處事,都跟他印象中的沈心大相逕庭。
秦沈兩家聯姻,他們兩人的感情反倒放在其次,他或許確實對沈心瞭解不夠,但也自問忠誠、負責,勉強能算一個合格的丈夫。
所以,秦一鶴不認為是自己記錯,他眉間深鎖、困惑不解。
為什麼現在的沈心,和他記憶中的沈心,竟……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呢?
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到底又改變了什麼?
「嗚哇哇哇——我、我怎麼會這麼慘?我到,到底得罪了哪路神、神仙……」
沈心的嚎啕打斷了秦一鶴的沉思,他頓了頓,隨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說真的,上一次見到這種哭起來不要命的陣仗,還是二十幾年前他上幼兒園的時候。
沈心閉著眼越哭越傷心。
突然,她感覺到一個柔軟的物件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沈心抽噎著睜開眼,看到秦一鶴正握著一塊手帕在輕柔地幫她擦眼淚。
調皮的月亮從烏雲後面跳了出來,月光從枝丫裡漏下來,灑在了對方的身上。
她看見男人雖然動作笨拙,但神情卻十分認真,眉頭微微皺著,像是擔心又像不知拿她怎麼辦才好。
不愧是堪比明星的顏值啊,就算皺眉,都是帥的。
沈·顏狗·心一時被美色所惑,眼淚居然漸漸止住了。
可算是沒哭了。
秦一鶴暗地裡鬆了口氣,道:「再這麼哭下去,宴廳裡的人都會被你給招來了。」
沈心其實並不是那麼愛哭的人,大約是受到驚嚇後人更加敏感,她才會突然悲從中來,覺得哪哪兒都糟心的不行。
這會兒聽秦一鶴這麼說,她的臉也不由熱了起來。
她一把搶過對方的手帕,蓋住自己大半張臉,甕聲道:「還不是怪你。」
秦一鶴又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這一晚上嘆的氣,比一輩子都多了,「我哪能想到我不過是去休息一會兒,出來你就變成這樣兒了?」
沈心停止哭泣後,腦子也清明瞭許多。她想起秦一遠剛才的行徑,怒氣值蹭蹭往頭上漲。
他做海王養原主那條魚還沒來得及收網,大約是沒有實質性的關係和證據,不然大可拿來威脅她。
既然都是靠嘴皮子,誰還沒長嘴不會說話了?與其等秦一遠煞筆似的亂吠,不如她現在就「惡人先告狀」,先咬他一口!
沈心做出決定,低下頭道:「阿鶴,你以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