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人哪還知道害怕呢?沈心甚至閉上眼張開雙臂,想去擁抱下墜時產生的風——
直到摔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困惑地睜開眼睛,從上而下地看向接住了她的男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啊」的一聲,道:「是小鳥兒啊……」
說完,她似是有些頭痛,呻/吟著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往秦一鶴懷裡又紮了扎,非常自然地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靠著不動了。
秦一鶴:……這就是他糾結一天,等來的玩意兒?
就在他忍不住想將人扔到草地上讓她自生自滅的時候,沈心突然又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她面上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距離,道:「好吧,我剛才誇張了那麼一丟丟丟丟,不是救你啦……」
秦一鶴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心想:我當然知道,你可是親手……
「但我不會傷害你啊……」懷中的人重新靠回他的臂彎裡,睏倦地閉上眼呢喃著補充,「那也算……」
救了你吧。
花園裡掛滿的彩燈不知什麼時候都滅了,星星藏進了雲裡,只有月亮掛在半空,灑下朦朦的光,落在沈心臉上,像覆上了一層瑩白。
她眼睫上的淚珠還沒幹,將睫毛沾濕成一縷一縷的,顫顫綴在那兒,看上去有點可憐。
「真的……不會嗎?」
秦一鶴猛地回過神,像是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他有點難堪地皺起眉頭來,想把沈心放下然後叫醒。
按理說他應該這麼做的,可是沈心忽地往他懷裡鑽了鑽,聲音很小地喊了句什麼,雖然沒聽清,但卻能聽出語氣裡飽含的依賴。
秦一鶴的動作不由自主停了下來,他想起自己七八歲的時候,在花園裡救了一隻出生還沒多久的小黑貓。都說貓不親人,但這隻小貓不一樣,每天他放學回家,便會黏人地往他身上爬,最愛的就是窩在他懷裡咪咪叫。
可惜三個月後「誤食」傭人放在廚房的滅鼠藥,等他到家的時候,連屍體都沒看到。後來稍大一些他才知道,家裡哪兒會有老鼠?不過是蘇秀懷孕覺得黑貓晦氣,讓人處理了而已。
秦一鶴嘆了口氣,抱著沈心沿著花園小逕往屋裡走去。
沈心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好像被放進了一朵雲裡,整個人陷進去,軟軟的。
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一個不太清晰的輪廓。
「爸……」沈心朝那人影伸了伸手,小聲說:「我又做夢了呀,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哼!玩得樂不思蜀吧?女兒都不要了……」
秦一鶴身形頓了頓,輕輕抓住沈心的手塞回被子裡,直起腰準備走,忽見床上那人定定看著他,眼睛一眨,便掉下淚來,他聽到沈心難過又依賴地開口:「爸,我真的……好想你呀……」
秦一鶴第一時間居然是有些慌張地去給對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想:
沈家車程不就幾十分鐘的事?想見家人回去見不就是了,又沒人囚著她,至於想哭了麼?
可他再轉念一想,醉鬼確實是沒有邏輯可言的。
秦一鶴看著眼淚不斷的沈心,實在有些頭痛,他「嘖」了聲,道:「你別哭了。」
沈心淚汪汪地看著他,抽噎著說:「那你,你要給我唱,唱個歌兒吧。」
秦一鶴:「?沈心,你真醉還是假醉?」
沈心自然沒有回他,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邊哭邊說:「我就想聽,你好久沒給我唱歌了,我都快忘了你的聲音了……」
房間裡非常安靜,迴蕩著沈心的哭聲。
秦一鶴沉默了幾乎得有三分鐘,居高臨下的看著哭得跟個孩子似的沈心,心想豆豆都沒她這麼煩人的。
「好了別哭了,就唱一首,唱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