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行,那就說正事吧。你不是希望我回去嗎?我有幾個條件,你先聽,掂量著能不能辦。第一,不要染指溫嘯天家的生意。第二,把鄭言琦的封殺令收回。第三,把12月份的3萬塊錢趕緊打到賬戶上,我討厭別人欠我錢。怎麼樣,對你來說,難度不大吧?”
秦紹看著我,眼睛裡有一絲無奈,轉瞬即逝,快得讓我覺得這是我的幻覺。他說:“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我連鄭言琦的事情都答應不了。”
我說:“為什麼?鄭言琦哪裡惹著你了?”
秦紹怒氣衝衝地看著我:“她竟然敢在我頭上動手腳,要不是她借用你的名字,你現在會變成這個德行?把我耍得團團轉的人,我怎麼會輕易放過?”
秦紹確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當初為了古宅而讓我家破產的事情現在看來理所當然。鄭言琦不就是因為一張身份證而遭到了事業的冰封期嗎?
我說:“你也太抬舉別人了。要說把我變成這樣的,我算來算去,戰績最顯著的也應該是你啊。誰能跟你一樣把事做絕了?也得虧我心理承受能力強啊,還沒扯出三丈白綾橫屍在你面前。你說我是不是挺了解你的?你以前不是說我這樣的人怎麼能輕易去死呢,得讓你折磨一輩子才行啊。我一想到你這個要求,我連死也不敢,必須人鬼不如地活下去。你愛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下回看看,除了狼之外,還有什麼新鮮的?藏獒啊,眼鏡蛇啊,鱷魚啊,每天來一樣唄,我也好開開眼界,我一直好奇我的潛力能深挖到什麼程度呢。”
秦紹沉默著不說話,過了半晌,才發出個艱難的音節。
聲音透過拿鐵升騰起來的滾燙熱氣,聽著亦真亦幻,讓我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問道:“你說什麼?”
秦紹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對不起。”
從我得知秦紹和我的家仇血恨後,我的心一直被我用力套在一隻透明的真空密封袋子裡。不管秦紹說什麼,我都準備好了不為所動,安心踏實地進行我的計劃。但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刺刀劃拉開這隻我靜心織好的袋子,秦紹的空氣呼呼地進來,讓我失去理智不再清醒。
我操起桌子上的馬克杯朝玻璃窗砸去。玻璃立刻零零落落地碎了一地,馬克杯在外面的臺階上蹦了一下後,也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原地。
我對著這一地的玻璃渣,說道:“對不起。”
旁邊的櫃員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有人甚至提議報警。
我惡狠狠地看向秦紹:“你看見了嗎?我說了對不起了,你說它們怎麼不主動乖乖集合,各自歸位,然後歡快地跟我說沒關係啊?秦紹,你的對不起,就是這麼個意思。你想讓我感激涕零叩謝隆恩,謝謝你寬宏大量,居然還煞有其事地放下架勢跟我這等貧民說對不起是嗎?我不稀罕。你抱著你的對不起活著吧,我受不起。”
秦紹呆呆地看著我,眼裡有同情無助和憐愛。我受不了這種眼神,尤其是這種眼神來自他。他讓我無法辨別,這廝到底是真的人格分裂了還是一直拿這個當幌子來欺負我。
可我卻在這樣的注視下,感情充沛得像是要去參加全國的演講比賽。我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玻璃,往左手腕上一滑,鮮紅的血液立刻噴薄而出,一滴滴地落在白色的地磚上。我瘋狂地伸出左手看他:“秦紹,你是不是等我這麼做很久了?你那天把我關進狼窩裡,我沒有表現得寢食難安,你是不是很難受啊?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怕,死都不怕。以前我跟你求過死,你別以為現在溫嘯天回來了,你又能利用他來讓我做什麼事,我告訴你沒門兒。”
秦紹已經按住我的手拼命地往外走。他看著我滿是血汙的手,面色煞白,想來也是害怕鬧出人命來了。
我站在原地,執意地看他:“你捨不得我死吧?你怎麼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