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紹畢竟不是這麼變態的人。他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圍著個浴袍站在臥室的中央。
他的臥室佈置得很簡單。除了一張快和臥室等寬的大床和一個床頭櫃,什麼都沒有。
秦紹向我招招手。我就乖乖地過去。
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我又乖乖地躺在他身邊。
我想那些女優們拍第一部戲的時候,是怎麼面對鏡頭的呢?有話說“逢場做好戲,曲終忘故人”,戲要是做足了,故人真的就能被移出記憶了嗎?
秦紹真的是個禽獸。我爸說的對,越是斯文的人,骨子裡越是衣冠禽獸。
秦紹靠過來時,我感覺一座大山過來了。他本身是個有君王氣勢的人,對人物關係這麼愚笨的我都嗅得到。所以我本能地把頭扭了過去。
秦紹卻用冰涼的大手捏住我的下巴,輕輕巧巧地扳了過去。他的眼神裡有凌烈的光,但不是見著女人裸體有了獸慾的光,是厭惡、仇恨和輕蔑。我剛才沒看錯,他確實在談話中就開始厭惡了我。我覺得這像是個陰謀,但我想我身無分文,我爸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我實在是沒什麼可以值得讓人家陰謀陽謀的。
我看著這眼神不由害怕,只好拼命地掙扎著往旁邊退去。可秦紹壓在我身上,我動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冷冷地說:“剛才給你機會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像個90年代的槍戰港片,似乎說完這句話,我就應該被斃了。
他的嘴唇落在我唇上。牙齒把我的嘴唇拉起。這根本不是親吻,這叫吞噬。我疼得要命。可我眼睜睜的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手摸過我的胸時,我搖著頭求救地看著他,我想告訴他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不知道實行起來這麼困難。我都想把自己凌遲處死,也不要沒有愛的性。
可他哪看得見,或者即便看見了,他也是直接無視了。他的身子慢慢下滑,嘴唇慢慢啃噬到我的頸窩。也是跟獵豹進食一樣的方式。我疼得不行,可奇怪的是越疼我頭腦就越清醒。我知道我正在進行一場肉體交易。我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老爹,想起歇斯底里哭著喊著的媽媽,我還想起了溫嘯天。他曾溫柔地像是對待一塊易碎的玻璃一樣親吻著我。
我想他可能真的是死了,不然他怎麼忍心看我這裡任人欺凌?
秦紹扳開我的雙腿時,我突然一陣噁心,是生理上的噁心,胃裡的酸水正汩汩地往上冒。我可能沒法接受除了溫嘯天以外的男人碰我的身體,它是如此迷戀著它曾經的主人,如此的忠貞不二,讓居住在裡面的靈魂黯然失色。
秦紹還在忙活他的事情,我的身體被有節奏地帶動起來時,我終於忍不住,“譁”地全部吐在了那張華貴的雕花大床上。
我覺得溫嘯天真的死了,所以冥冥之中他的鬼魂過來表示抗議來了。
可我覺得很糟糕,我沒有在任何一部小說一部影視作品裡看過做愛做到一半吐了該怎麼處理,何況做愛的雙方是相互僱傭的關係。我擔憂我這樣的舉動會不會嚇著秦紹,讓他以後的生活裡有陰影,這樣的話我不僅拿不到錢,我還有可能被追殺。
他裸著站起來,一如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說:“去洗了。”或者他在假裝風平浪靜,耍酷而已。
我驚慌失措地立刻滾回到了浴室。我在浴室裡對著馬桶乾咳,可是一點都沒有吐出來。我這幾天都沒怎麼吃飯,我不明白剛才哪來的東西可吐。這有違於唯物主義。
我從浴室裡衝完澡再出來時,秦紹已經在剛才談話的小客廳裡等我了。
我膽顫心驚地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秦先生。”
秦紹說:“你過來。”
我照著他的話做著。
他說:“把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