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隱隱猜到的真相,吳桐並不願去相信,也不想去證實。
清醒著過日子,有時比渾渾噩噩要令人痛苦。
“本來Mark也在的。梁家剛才急call他,他得過去幫忙。他說了會盡快趕回來,畢竟,他的那些公事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他爹地。”
厲芷寧說到這裡,頓了頓。
不無意料地見到吳桐眼光一閃。
厲芷寧這才繼續道:“不瞞吳小姐說,我的原意是想把Gigi介紹給Eric,Eric倒好,轉手就把Gigi丟給了Mark,他們這麼胡鬧,我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和厲芷寧說話,時刻都要鼓足勇氣,何況她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吳桐最不願聽到、最不願意去觸及的。
吳桐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厲芷寧,幾乎是豁出去般深呼吸:“伯母您想說什麼?”
“我知道吳小姐前段時間跟Mark拍過拖,他們兄弟兩個喜歡鬥,喜歡搶,我之前都可以由著他們,可你也看到了,他們的父親現在這個狀況,是一點紕漏都出不得的。”
隔著玻璃,看著窗外的綠樹掩映,斑駁的光影就這麼流動著,流進了吳桐的眼睛,兄弟……
果然如此,這四個字一直在吳桐腦中盤旋。
厲芷寧是不是想告訴她,她很幸運,又很不幸的成了兄弟倆的爭鬥品?
“伯母是想叫我離開?”
吳桐替厲芷寧問出了口,厲芷寧面色微慟:“吳小姐,這也是為了你好。一個男人不是對你真心相待,後果是什麼,我想我比你清楚很多。”
吳桐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指,指節傳來的疼痛告訴她,她沒有聽錯。吳桐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深信。可——
掌心的鑽石介面磕著吳桐的指腹,堅硬,真實的存在。吳桐在微痛中清醒,慢慢鬆開拳頭,將鑽戒轉回正面,孤注一擲地將手伸到厲芷寧眼前。
以厲芷寧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力,她這一瞬間的面色深深刻上的,是萬分的震驚。
厲芷寧看向這個年輕女人。
吳桐回視她,目光放肆地安靜著。厲芷寧從不知這個畏首畏尾的女人竟也會有這樣的一面,視線不自禁地定格在她眼裡。
“伯母,你該早點告訴我。”
吳桐低頭看一眼那戒指,抬起頭來,語氣堅定:“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愛我,我都愛他,都不想失去他。”
Part2
吳桐推著厲芷寧的輪椅回到診療室,厲仲謀正一手撐著醫療儀器桌面,微弓身,擰眉看CT影象。
俄而,向毅從CT室內出來。
一邊是側過頭來的厲仲謀,一邊是門旁的厲芷寧,向毅在二者間停下了腳步。從吳桐這個角度看,這個她曾在梁家酒會上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此刻的表情,分明透著酸澀。
厲仲謀只偏頭看了向毅一眼,便繼續與主治醫師交流,對向毅恍若未見。
厲芷寧則對著向毅,很淡的說了句:“Mark有事先走了。”
向毅略有失望,厲仲謀能來,他已是無限感慨,可對著厲仲謀傲然的姿態,卻是渾身不適:“Eric你既然肯來,不妨等等你弟弟。”
厲仲謀背脊一僵。
靜止的幾秒間,恍若有清冷的空氣流過幾人之間。
厲仲謀回頭看向毅,消隱了與醫生交談時的審慎,徒留嘲弄的笑:“弟弟?你是高估了向佐,還是高估了你們向家?”
吳桐幾乎條件反射的快步過去拉他,厲仲謀這才恍然記起這女人也在場,頓了頓,看著吳桐有些愧意:“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吳桐死攥著他的手,仰著頭看他,小幅度地搖頭,求他別說。
厲仲謀看著她透亮的眼瞳,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