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怪雙手叉腰,沖祖清哼唧一聲。
祖清伸出手一把抓住糧怪,擼了擼它的腦袋後,將氣急的糧怪鬆開,把院門開啟,那中年人便站在門口。
「祖先生。」
「請進。」
祖清側身伸出手,中年人應了一聲,抬腳進了門,他走得很慢,祖清沒關院門,轉身跟上。
「喝點熱茶,」祖清給中年人泡了一杯。
中年人趕緊道謝,「謝謝,我姓金。」
「金先生,你來找我,是想我為你治病?」
中年人、也就是金先生聞言搖頭,他抬起布滿汗水的臉,看著祖清,「祖先生白天的那句話,我思索了許久,我想如果祖先生說的是我的壞習慣導致的這個病的,那我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懷習慣。」
「金先生不防說說。」
祖清看了眼在左億筆記本上蹦躂的糧怪,對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依舊累得慌的金先生。
金先生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還是在心理鬥爭後,說了出來,「我有個不為人知的愛好,這個愛好其實是在我小時候的時候,看我媽藏糧食的時候存在下來的。」
小時候家裡窮,又沒有分家。
「我爸那一代有五個兄弟,這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自然是能顧著自己的就顧著自己的,飯桌上吃不飽,家裡有點啥,或者是從孃家拿了點什麼東西回來,我娘都會偷偷藏一些起來。」
金先生的媽媽是個很會藏東西的人,她不同於其他人把東西藏在櫃子裡,床底下,而是將東西藏在地下。
她會在離家近的地方選擇一塊地,然後挖一個小洞,用布或者是什麼東西把吃的包起來後埋起來,等得空的時候,把金先生帶過去,挖起來給他吃。
「我媽去世後,我時常夢見她,」金先生哽咽著,「我想她,就這樣我開始學我媽那樣藏糧食,可現在誰還能吃埋在地裡的糧食?可偏偏我在埋糧食的時候,感覺我媽就在我身邊一樣。」
金先生如同著迷一般,從一週埋一次,慢慢的成了每天都會去埋糧食的習慣。
「我兒子兒媳開飯店,就不讓我們兩口子出去打工,在家也只是讓我們種點菜打發打發時間,家裡大部分田地都種上了樹,我有足夠的地方去埋吃的。」
更不會被人發現。
「你埋了多少年?」
「很多年了,」金先生撥出一口氣,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細汗,艱難地直起自己的脖子,看向祖清,「祖先生,我來這,就是想要一個答案,我這怪病是不是我這壞習慣造成的?」
「是,」祖清點頭,聽了金先生話的糧怪氣呼呼地叉腰,「你在浪費糧食,而你們現在吃的糧食是買來的,自家沒有種了,即便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但你這種行為就是在浪費。」
「我知道,」金先生點頭,「可是我控制不了,我改不了的,所以這病啊也治不好,我也沒想治好,老了,或許等那一天我走不動道的時候,我可能就不會去埋糧食了。」
「你可以埋其它東西替代嗎?」
「我試過,」金先生搖頭,眼角濕潤,「有一年我埋東西的時候,被我兒子兒媳跟蹤發現了,他們也說我浪費糧食,也幫我改過,可是我改不了,甚至、甚至我埋了其它東西回家的那天晚上……」
他夢見自己的母親狠狠地罵自己,說自己不給她留一口好吃的,是個不孝子。
「我驚醒後,立馬去把那些東西挖出來了,我這心裡才好過許多。」
金先生苦笑一聲,起身對祖清說,「我也算是來找祖先生發牢騷了。」
「你不改,我也沒辦法幫你。」
祖清嘆息道。
「自作自受吧,」金先生對祖清微微鞠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