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問道。
「可不,」姑娘的語氣充滿嫌惡,「明明就是意外,可卻把錯全推給那家人,去年那樊大叔還追到人家大女兒那邊,把那嬸子給弄成植物人了,這事兒村裡好多人都不敢提,一提她就發瘋。」
「太可怕了,快走。」
樊大嬸的眼眶一片紅,扛著鋤頭的手收得緊緊的,她緩緩轉過身,衝著那對情侶的背影大吼道,「嚼舌根也背著點人!我還沒走完呢你們就開始胡說八道!你是沒死你要是死了,我看你爸媽不找別人拼命!」
小情侶嚇一跳,手牽著手跑遠了。
可樊大嬸的罵聲卻在村裡迴蕩,不少人都從院子裡探出身來。
「又在罵人了。」
「哎,你說他們家也不消停,要了錢就算了,一次兩次的去要,這都不解恨,還要弄死人家,真是作孽喲。」
「關鍵是陳家冤啊!」
「看著吧,她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男人吃公家飯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
樊大嬸罵得越來越厲害,索性把鋤頭倒在地上,坐在那罵,先把陳家罵了一遍,又把近幾年說她壞話的村裡人罵了一遍,最後嘴皮子都罵幹了,這才啞著喉嚨重新扛起鋤頭往家去了。
竹林下方的大路上,停著一輛普通的大眾車。
祖清和左億看著樊大嬸慢悠悠地往家走。
他們正不知道樊家在哪呢,就聽對方在那罵。
「你說,陳四叔想要怎麼做才覺得解恨。」
左億忽然問道。
「一個生前良善的人,死後即便因為家人受了委屈,而留下怨氣,可真當樊家人認錯叫苦的時候,他到底是首選原諒的。」
祖清太瞭解陳四叔這類人了,他們骨子裡就是善。
「可以召喚他嗎?」
「留在人間的骨頭絲怨念都這麼大,應該還在地府,今天晚上試試。」
「那先回去?」
祖清點頭,「好。」
深夜。
那黑色的手帕被擺在神龕面前,祖清將香插在香爐裡,再拿出黃紙硃砂,在上面寫下陳四叔的名字,才寫二十個,左億便見角落裡躥起一黑煙。
黑煙幻化成牛角人身的模樣,正在沖祖清搖頭。
「什麼意思?」
左億擋在祖清面前。
祖清拍了拍他的手,直到那黑煙散去,他才說,「那是鬼差,意思是我找召喚的這個鬼,不能出地府。」
「是因為怨念太厲害?」
「兩種,一,快投胎了;二,怨念太深,在地府化為厲鬼,被關了起來,得等對方消散,才能投胎。」
左億哎喲一聲,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可怎麼辦?」
「簡單,」祖清拿出兩龜卦,合一後閉眼往地上一扔,那東西頓時成了兩個,殼子上面還有左億不認識的字元,「來了。」
祖清收好卦,起身和左億出了小屋。
「陳四叔想怎麼做?」
「你要是陳四叔,在那天面對一個姑娘的求救,你會救她嗎?」
「會,不是也會。」
左億停住腳,「對方沒有去處,又下著那麼大的雨,要是不救,遇見壞人,也會出事的。」
「是啊,可這救了卻不到好,」祖清手裡拿著那黑手帕,「樊家人卻不願意麵對這些。」
盧飛建悠哉哉地領了祖清的任務,被左億將對方玻璃瓶放在了樊家院子一角,很不起眼的地方。
白天忙了一整天的樊大嬸又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又給豬煮豬食,接著關上院門,回到房裡的第一件事,是拿出床底下的三個娃娃,上面已經千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