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百石也趕忙進了屋子,坐在祖清的身旁,眼巴巴地瞅著胡婆婆,「胡婆婆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厲鬼在這後山了?」
胡婆婆臉上帶著些愧色,在祖清和百石的注意下點了點頭,「其實我早就感受到了,具體的時間,應該是一年前,但我不像祖清這麼厲害,是聞見的。」
「是她時常入我的夢,我為了證實這一點,就在清明的時候去她墳頭拜祭,當天晚上她又來到了我的夢裡,我就知道,她回來了。」
胡婆婆拄著柺杖,起身走到床旁邊的老榆木做的箱子處,開啟箱子裡,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頭花,一個很舊很舊的,看起來是人用廢布做出來的頭花。
顏色並不好看,加上又過了這麼久,看起來就更難看了。
她緩緩走回原位坐下,滿眼懷念地看著手裡的頭花,「這是她送給我的,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喜妹……」
喜妹是個圓臉姑娘,她是胡婆婆年輕時候的好姐妹,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好得穿一條褲子。
喜妹有四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她是家裡最小的,也是手腳最勤快麻利的一個人,可這麼一個人,喜妹的家裡人卻對她不是很看重。
原因是喜妹會發瘋。
「其實就是現在大家說的羊癲瘋,」胡婆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喜妹第一次發病,就是在我跟前,可把我嚇死了!」
那時候,喜妹才十二歲。
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胡婆婆嚇得都不敢去碰她,傻乎乎地在一旁大哭,一直到不遠處幹活的大人聽見不對勁兒,趕過來時,才把停止抽搐卻還在昏迷的喜妹帶回她家去。
「那時候幹活是一起幹,吃在大食堂吃,家裡是不能開火做飯的,就是喝水,也沒有熱乎的,喜妹渾身都是冷汗,可她家人得知她有瘋病後,那臉上的神情和說出來的話,即便是我這麼外人的孩子,都覺得冷。」
喜妹的爹當場就把她的娘揍了一頓,好好姑娘為什麼會有瘋病?那鐵定是親孃的問題。
畢竟是被親娘生出來的。
接著喜妹還沒結婚的四哥和五姐開始擔憂起來了。
他們擔憂的不是喜妹,而是自己。
「有這麼一個妹妹,萬一別人家嫌棄他們,說他們指不定也有這個病呢?那可不願意嫁過來,或者娶過去的。」
那瘋病可是會一代傳一代的。
喜妹醒來時,什麼也不記得了,她對自己抽搐吐白沫這事兒一點印象都沒有。
卻很清楚地面對了家人嫌棄她的眼神。
為了四兒子,為了五女兒,喜妹的爹孃咬了咬牙,將才十二歲的喜妹嫁給了老山裡的老漢。
百石聽到這,一臉憤怒,「才十二歲!那還是個孩子啊!」
「是啊,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卻要跟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我知道後渾身發抖,可我還沒得及見她最後一面,她爹孃便她連夜送走了。」
胡婆婆的眼眶通紅,一想起那時候的喜妹就難受。
被至親的人嫌棄到那種地步,該有多難受啊。
「我再次見到喜妹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了,那時候的喜妹站在我眼前,我都不敢認。」
喜妹在那漢子家過得不錯,那漢子不是個畜生,相反,他見喜妹可憐,就收了對方做乾女兒。
也對他們村的人說,這是他收養過來的閨女,至於找老婆的事兒,他說自己有個女兒就行了。
因為喜妹多年沒回去,所以胡婆婆這個村的人,沒人知道喜妹被那漢子收成閨女養著。
偶爾還提起對方,一臉可惜的搖頭。
都說這麼幾年都沒回來了,可能是被折磨死了。
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