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程曇離開之後,江輕輕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手背上溢位少量的血,她拿衛生紙按著。
接著,就換了身衣裳,逕自離開了醫院。
這時已是晚上,她在醫院門口挺輕易就攔了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盯著她的腦袋看,還有點不敢載她:「丫頭,你頭上的傷挺嚴重的吧?能不能出院啊?」
「麻煩師傅開去小和寺。」江輕輕被剃了光頭,有一個網兜似的東西包著她的腦袋,看上去挺嚴重的,但其實問題不大。
醫生都說了,她現在燒也退了,腦袋上的傷也處理了,只是有些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而已。
不過對司機,她隨口扯了個謊:「我這個腦袋上不是傷,是癌症,化療剃的光頭,問題不大。」
一聽是癌症的化療,司機看她的眼神頓時充滿憐憫,同時還是不放心,一邊開車一邊又勸她有什麼事該找家人陪著一起的。
然而江輕輕沒心思和司機嘮嗑,只能一次又一次求他再開快點,表明她去小和寺是有急事。
司機師傅也看出她確實是著急了,便真的加快了速度。
不過再怎麼加快速度,也開了有一個多小時,才將車開到了小和寺的山腳下。
停車時,司機嘴裡還唸叨著:「丫頭你也是心大,就這荒郊野嶺的,但凡大叔我是個壞人,你可要遭殃。」
江輕輕看得出這師傅是個好心腸的,付錢時多給了二十,又認真道了聲謝謝。
那師傅看江輕輕像個有故事的人,又好心道:「丫頭你上去多久?我在這兒等你半個小時,拖晚了我怕你打不到車的。」
江輕輕倒是不擔心打不到車。
她之所以一個人出來,是怕其他人不肯讓她出來。
但出來都出來了,要回去的話,給程曇打個電話,她肯定會來接她。
於是簡單謝過大叔的好意後,她便拒絕他的提議。
在山腳下猶豫片刻後,她便再一次一步一跪地上山。
上一次上山,是在白天。
那時山清水秀,陽光正好,傻子程昱陪在她旁邊。
這一次上山,夜空中沒有星星,月亮是半圓形的,看上去皎潔而明亮。
小和寺的地理位置偏高,使得月亮看起來格外近人,彷彿伸手都能摸到似的。
然而這樣美好的夜景,江輕輕全然無心留意。這一次,只爬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她就開始汗流浹背,累得不行,直接將厚重的外套扔在了一旁的石階上。
爬到二分之一的時候,她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彷彿隨時都能暈過去。
這要是在上一次,她可能會覺得自己不行了,會埋怨,會想放棄。
但這一次,她內心格外堅定,即便身體比上一次要糟糕得多,卻莫名有種自己一定能爬上去的自信。
如果她能看到自己的眼神,恐怕也會為自己感到動容。
有一種人眼裡,是有光的。
內心堅定的人,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後半程的路,江輕輕幾乎麻木,全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
然而,就在只剩下十幾階的時候,她起身時,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了一把!
江輕輕嚇得臉色蒼白,幾乎以為自己遭了暗算要從石階上滾下去!
然而,下一刻,後背撞進一個溫暖而硬闊的懷抱……
緊接著,腦袋上傳來暗藏怒意的聲音:「你是想找死嗎?!」
江輕輕腦子還是暈的,只在失去重心時下意識抓住了什麼。
她抓住的是一截手臂,繃緊的肌肉,鐵壁般硬朗,自帶了一股強勢的力量感。
她的後背,穩穩地靠在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