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輕輕說要分房睡, 於是將她的生活用品都搬去了客房,包括床上屬於她的那床棉被。
程昱抱她上床時沒想起這點,直接將她放到了主臥的床上, 給她蓋上了他的那套被子。
而他的那套被子,是現在床上唯一的一套。
程昱倒是能去自己睡客房,或者去客房將老婆的被子搬過來給自己蓋。
但仔細想想,好像沒這個必要?
小時候,他的爸媽好像就是睡在一張被窩裡的。
可是,老婆都決定分房睡了,醒來卻發現和他睡了一張被窩,會不會生氣?
程昱打了個哈欠,他其實也挺困了,於是暫時不去想這些。他按照自己的意願,爬進了被窩裡,將江輕輕抱在懷裡。
她的小腦袋,被他按在自己的胸膛。
這種感覺很奇怪,和小時候抱著親人睡覺的感覺並不一樣,程昱感覺自己的心跳變得很用力,很不聽話地像是故意要吵醒老婆一樣,噗通噗通,怎麼也控制不住。
程昱很努力地試圖剋制,但始終沒有結果。
他等了一會兒,發現老婆並沒有被自己的心跳吵醒的趨勢,才自顧自鬆了口氣。
他發現老婆睡得很熟,小臉紅撲撲的,沒來由地就惹得他心裡高興。
於是程昱悄悄壓了壓腦袋,在她臉頰上偷親了一口,甜滋滋地道了聲:「老婆,晚安——」
江輕輕沒聽到,依舊睡得很熟。
她眉頭沒再緊鎖,但這一整夜,都沉浸在不可自拔的噩夢之中。
一片朦朧的黑暗之中,她好像又回到了賽車車道上。
不過,與她現實經歷不同的是,這時沒有下雨,賽道上與她對峙的人,也不是內德,而是另外三人——
程昱,江輕鴻,還有於博彥。
他們的臉,都很模糊。
但眼神裡的惡意,清晰地傳達出來。
江輕輕身體繃得很緊,莫名的恐懼感,讓她不自覺後退,直到後背抵到了一輛黑色賽車上。
像是預料到了什麼,她的驚恐流露在了臉上,隨後就看到江輕鴻滿是惡意的笑容。
他聲音也輕緩溫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上車吧。」
上車?
夢中的江輕輕大腦混沌,但很明確地知道,她不能上車,會死的……
然而她發不出聲音,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程昱的方向。
當她定睛看過去的時候,程昱的臉才慢慢清晰起來。
只是,那張逐漸清晰的臉上,卻沒有她所熟悉的天真爛漫,而只有一片冰冷漠然。
程昱的眼睛是比夜色還要深濃的黑,他與她對視了幾秒,就輕啟薄唇,涼薄的兩個字吐出來:「上車。」
冷冰冰的兩個字,變成一道魔咒,一遍一遍在江輕輕腦海里迴響。
她的心臟像被這兩個字凍住了,冰冷麻木,然後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似的,慢慢上了那輛車……
車速很快,像她和內德生死賭局時那麼快。
前面一輛車馬上就要撞上,她猛踩剎車,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翻湧的絕望與無助中,江輕輕又看到了程昱的眼神——
冷漠而平靜,卻又無端殘忍。
挺混亂的一場噩夢。
等夢醒時,江輕輕發現自己身上冷汗涔涔,眼角也微微濕潤。
穿書以來,她不是沒做過噩夢。不過在之前做過的噩夢中,引發恐懼的主角,基本就只有江輕鴻。
但今天夢裡的主角,變成了程昱。
而江輕輕恍惚之間,很清晰地意識到程昱和江輕鴻的不同。
江輕鴻不論做多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