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很生氣,不滿道:「我是女生,還比你小兩歲,你確定要和我比身高?」
蘇嘉措輕嗤一聲:「土豆。」
「……你太過分了!」
蘇棠在班裡的女生之中身高並不算低,是蘇嘉措和季燃個子太高了,才讓她從小生活在一種矮個子的陰影中。
蘇嘉措不在意她的怒火,扯了扯唇角:「就你這個生長速度,再過三年,走出去別人還會以為你還是小學生。」
事實上過完暑假,開學之後蘇棠就和他們一樣是初中生了。
蘇嘉措這樣說話未免太氣人,蘇棠低低的「哼」了聲,決定先不和他一般計較,等晚上爸爸下班回家了再告狀。
等蘇嘉措初三開學的時候,蘇棠又和他在同一所學校了,當然還有季燃。
開學之後,蘇棠很快就適應了新的校園生活。並且因為有兩個哥哥在,她又恢復了中午食堂吃飯不花錢、以及書包不用自己背的特權。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只能過一年,他們兩個現在初三,明年就要考高中了。
中午掏錢給蘇棠買飯的時候,蘇嘉措收起錢包,喋喋不休的抱怨:「真是麻煩精,在家裡伺候你,來了學校還得伺候你。」
這話在蘇棠聽來仿若天方夜譚,蘇嘉措哪裡照顧過她,最多讓他付個錢,還挺會賣慘的。
季燃幫蘇棠說話:「不就花你點錢?這些錢買裝備是一堆資料,給你妹妹買雞腿能吃出來香。」
蘇棠跟著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
蘇嘉措:……
他現在不想理蘇棠,走過去狠狠瞪了季燃一眼:「我看不起你,沒有男人的信仰。」
而且居然能說出「雞腿比裝備香」這種話,蘇嘉措覺得他比爺爺輩的人還古板。
—
時間一天天過去,蘇棠在學校裡交到了新朋友。新朋友慢慢的也像小學裡的朋友一樣知道,蘇棠在高年級有兩個哥哥。
初中的課程比小學多了很多,日子過得忙碌又充實。就在蘇棠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蔣綰出現了意外。
這次舞團的演出在巴黎,她去彩排的路上被醉酒的司機撞到,傷情嚴重,右腿不得不截肢。
蘇棠學校裡請了假,被蘇楚望帶去巴黎的醫院,在那裡待了三天,又被蘇楚望先送回來了。
蘇楚望需要處理很多事情,還要等蔣綰情況恢復一些,才能帶著她一起回國。
蘇棠很害怕,只要一想到醫院裡蔣綰的樣子,難受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蔣綰,明明不久前打影片電話的時候女人還明艷照人,光彩熠熠,但是躺在病床上的她形容枯槁,向被從枝頭摘下來的花,不見生機。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像是一場噩夢。但是蘇楚望還在國外陪著蔣綰,女孩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努力不給父母添亂。
季燃每天見到蘇棠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被偷走了,濕潤的眼睛像被打碎的水晶,裡面盛滿了不安和害怕。
蔣綰轉回國之後,季燃和媽媽一起去醫院看望她。季燃險些沒有認出來,這個面若死灰的人就是蘇棠的媽媽。
離開醫院之後蕭靜婉一直沉默。
很久之後季燃聽到她低聲的嘆氣:「她那麼熱愛舞蹈,這次是丟了半條命。」
蔣綰從醫院回來的那天,天空下起一場大雨,路面頃刻間就被打濕。
女人面色蒼白,黑沉沉的眼睛比布滿陰雲的天還壓抑。從車禍之後,她每天晚上都被夢中自己血肉模糊的樣子驚醒,清醒之後要面對的就是一截空蕩蕩的褲管,現實比噩夢還要折磨人。
下車的時候,蘇楚望怕女人淋濕,小心的把傘遮在她頭頂。
雨水淅淅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