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裝傻,這話騙別人就行了。”週六郎說道。
“程嬌娘,不就是一個丫頭嗎?不就是你覺得我們沒關心過你嗎?你至於嗎?”
週六郎看著眼前坐著的女子,尤其是看著那木然的神情,他就覺得心中火氣騰騰,不知是為了母親的羞惱氣,還是別的什麼。
“一點好心在你眼裡也成了噁心,你能不能,有什麼說什麼?別這麼陰陽怪氣的?”
“你那點錢,算什麼錢,值得我們算計你!”
“我們算計你,程嬌娘,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本事了?什麼都不怕了?我們周家對你來說除了噁心沒別的用了?”
“程嬌娘,你如今得了名聲。是覺得我們沾了你的光,想貪你的利,可知道我們周家還要替你擋風遮雨,沒了家族的護佑。你遲早被人吃的骨頭都沒了!”
程嬌娘放下手裡的水杯,看著室內站著的張紅臉的週六郎,似乎根本沒聽到他適才的話,神情依舊。
“誰,要吃我?”她問道。
週六郎把牙咬的咯吱響。
“你就裝吧!”他說道,轉身拂袖而去。
屋子裡恢復了安靜,婢女跪坐下來,帶著幾分擔憂怒意。
“娘子…”她說道。
“沒事。”程嬌娘說道,看著門外,“如此惹我。事不過三。”
什麼事不過三?是六公子粗魯無禮的事嗎?
那過三又如何?
婢女微微愣了下。
“我要習字。你念書來吧。”程嬌娘說道。一面拂袖伸手。
婢女忙應聲是,取過一旁的書。
清脆讀書聲從室內傳來。
京城,鬧市中。雖然未到飯點,神仙居中已經是熙熙攘攘。
彈唱陪酒的妓女,叫賣茶點,說笑捧場的閒漢,以及銅鍋蒸蒸的熱氣,將整個大廳變得如同神仙地一般,嘈雜而熱鬧。
這一樓的席地大廳嘈雜,二樓的包廂則雅緻安靜,只有在端茶送酒的夥計進出時,才從拉開的門裡傳出說笑聲。
竇七邁進一間包廂。又忙親手把門拉上,這是一間大包廂,迎面擺著花草屏風,隱隱透出其後端坐兩三人。
竇七將臉上的笑再擠出三分,這才繞過屏風,一個方面大耳,面白長鬚,神情帶著幾分威嚴年約五十的男子便出現在眼前。
“爺爺。”他喊了聲,幾步過去跪坐下來。
一旁陪坐的兩個妙齡官妓將酒壺遞來。
竇七親手斟上捧過去。
“多虧了爺爺周旋,才得售酒。”他說道。
酒自來屬於官辦,酒樓售賣都是要被官府抽稅。
男人接過酒杯,神情無波的嗯了聲。
“算得什麼好酒,這些官家散賣的,到底是不如專釀的。”他說道,只吃了一口便不吃了,“會仙樓釀的好酒,待尋來他們的配方。”
竇七大喜。
“可是,會仙樓…”他又擔憂道。
能開個酒樓,且能得到自己釀酒允許,官府中沒有靠山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等釀酒秘方,簡直價值千金,豈能說要就要來?
“御史中丞牛文清壞事了。”男人淡淡說道。
竇七恍然大悟。
那便是會仙樓的靠山,靠山倒了,自然到了瓜分好處的時候。
“多謝爺爺。”他忙大禮喊道。
有過路神仙,有美酒,神仙居想不發財都難啊!
如果發財了,那有些眼紅的人…
“爺爺,我上次和你說的事,萬一…”他忙抬起頭說道。
“什麼事?”男人淡淡問道。
“就是這個過路神仙原主…”竇七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