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清只好重新放下托盤,轉到他身後,替他除了內衫。背上的傷是箭傷,雖未處理,卻要比肋下輕得多。
周芷清正要如法炮製,就聽楚美瑜道:“我來吧,你也累了,且先歇歇。”
見嚴真瑞沒表示,那便是預設,周芷清朝著楚美瑜笑笑,乖乖的退了出去。
楚美瑜看著周芷清做得容易,暗悔自己不該小題大做,見血就吐,此刻背對著嚴真瑞,只盼能改過自新,重新得回他的歡心,纖細的手指輕撫著嚴真瑞寬闊的肩膀,柔聲道:“王爺怎麼不愛惜些自己,刀槍無眼,您受了傷,妾身委實心疼的很。妾身寧願這傷是傷在自己身上……”
說著淚盈於睫,有一滴滾燙的眼淚還落到了嚴真瑞的背上。
嚴真瑞道:“這算什麼傷?哭什麼。”
楚美瑜慌亂的抹著眼淚道:“是,妾身不懂事,叫王爺看了笑話,可妾身實在是見不得王爺身上有傷。”
嚴真瑞倒是笑了下,道:“這話說得,難不成有福我自己熟,有事讓底下人上?”
楚美瑜搖搖頭:“王爺身先士卒,當仁不讓,是英名之舉,妾身是無知婦人,哪裡有什麼真知灼見,只盼王爺不罪,能體悟得出妾身是心疼王爺就足夠了。”(未完待續) 送上第二更。
周芷清有一剎那的動搖。
在這一刻,她想到了很多往事,都是她和嚴真瑞的。一幕幕從腦子裡掠過,周芷清有著極強烈的羞愧,不忍直視。
嚴真瑞有著兇悍的一面,也有冷酷無情的一面,可這麼軟弱無助的一面,她從未見過。
以至於他真的呈現到她跟前,她都覺得不真實。
她不明白,他都有了楚美瑜了,又做出這種戀戀不捨的姿態來為什麼?她之於他,不過是個他寂寞時候的安慰,撂開手也就撂開了,他永遠不缺女人。但凡他對她有一點兒不捨,壓根也不必這麼廢事,倒好像他做出這個決定,問出這句話,付出多大勇氣了一樣。
嚴真瑞不是痴情的人,因此忽的做出來痴情相也是不倫不類。
周芷清幾乎立刻否定了他的誠意,從而也覺得自己這般糾結有矯情之嫌。誰知道他心裡又在盤算著什麼?等她說“是,好”之類的話時,他會想也不想的給她一個大耳光,諷刺她“做夢”吧?
周芷清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掙脫出來,道:“草木有本心,何須美人折……抱歉,王爺,您一向言出必行,既已答應了奴婢,就,就不要朝令夕改了吧。奴婢無德無能,當不起王爺厚愛,還請王爺……珍重。”
嚴真瑞的眼睛泛著灼亮的光,比暗夜裡的星辰還要亮。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迫切的希望聽到周芷清肯柔順的說聲“是”。
他願意忽略自己的茫然、惶惑,他願意忽略自己的脆弱、無力,只要她說一聲“是”,他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了她的面前。就為了得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可惜,這只是他的自以為是,是他的想當然耳。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他痛恨所謂的“金口玉言”和“言出必行”。
尼瑪他想做個小人啊,只要能獲得自己的利益,誰管是不是出爾反爾,食言而肥。
可週芷清這幾句話。就把他釘住了。連反悔的機會都沒得。
嚴真瑞怒氣爆棚,卻又無話可說,只能接連冷笑:“好。好個草木有本心,何須美人折,周芷清,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你就不記得你為何到的本王身邊的了嗎?”
周芷清踉蹌了幾步,站穩了。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無畏無懼的道:“若是剛才王爺像現在這般問,問奴婢是否肯回王爺身邊,奴婢一定會答個是字。奴婢自知身份。沒有一時一刻的敢忘。但剛才王爺分明用的是‘我’。奴婢也就斗膽以為王爺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