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傳說話本,還行夢中得遇仙人那一套,她既跳得出來,就斷斷不會忘。哪怕就是忘了,可程咬金不是還記住了三板斧嗎?周芷清會連幾個動作都不記得?
楚美瑜訕訕的笑了笑,道:“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真格當時誰都嚇壞了,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她說時撫著胸口,道:“有時候一閉上眼,就能看見王爺黑著臉,下達著命令:砍手,砍腳——我都能從夢裡嚇的醒過來。”
她說的似玩似笑,周芷清卻沒給面子的附和,只咧了咧嘴,笑的很敷衍。
周芷清對人戒心很重,誰對她是否真心她瞧得一清二楚,楚美瑜這點招數還真不夠看。為了目的而結交,本也算不得什麼,可週芷清就是看不過她拿人當傻子,好像算計了別人。別人也該自恨自己沒本事。
既然就她聰明,那就自作聰明吧,周芷清把嘴咬的死緊。
和嚴真瑞這段往事,就算周芷清再不想提,但那是確實存在過的往事。她和嚴真瑞之間縱然沒有仙靈所說的那樣齷齪骯髒,可她也並不覺得服侍過嚴真瑞就有什麼可值得榮耀的。
當然,被熱度。她也不覺得有多恥辱。
周芷清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因為被棄,就要死要活。她這人一向要強,越是別人看不得她好。她越要活的更好。
她知道旁人都好奇,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人都有窺探旁人**的癖好,或有意或旁敲。都想從她這探聽些嚴真瑞秘密的人。誰都想一朝麻雀變鳳凰,若是有人既膽大又心細。未嘗不可,畢竟嚴真瑞雖然脾氣不好,但的確是塊可口的肥肉,誰若沾上一點半點。只怕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但她不願意提,一點都不想。
旁人有算計她的權利,她有保持沉默的自由。
見周芷清不說話。只垂頭做著針線,楚美瑜十分尷尬。可她不是仙靈。要比她更沉得住氣,也比她更皮厚,周芷清不說話,她也不閒著,替周芷清劈線。
周芷清也不想對仙靈那樣對周芷清。她無意與每個人都結惡,見楚美瑜懂得進退,剛才那點兒不舒服也就沒了。
兩人正沉默著,仙芝端了兩杯茶進來,笑道:“楚姑娘,我瞧見塵若正在找你呢。”
楚美瑜感激的朝著仙芝笑笑,站起身,向周芷清告辭道:“芷清,改天我再來尋你說話。”
周芷清抬頭,朝她笑笑,也不留她,只道:“好。”
來去隨心,除了親人,不管是誰,她都要更豁達,也可以說更薄情。
等楚美瑜走遠了,仙芝這回身,將楚美瑜的那杯茶握在自己手裡,問周芷清:“我剛才聽著動靜不對,可是你二人生了嫌隙?”
周芷清頭都沒抬,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她想和我學那日的舞,我沒答應。”
仙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楚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仙芝是個性子軟和的老好人,看人看事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對誰都狠不起來。周芷清索性直接道:“做什麼?出人投地唄。”
仙芝失笑道:“這事倒是楚姑娘欠考慮,雖說姑娘不指著吃跳舞這碗飯,可到底這是您自己的一技之長,沒道理白白拱手送人。就算是那些嬤嬤們,哪個不留點壓箱底的功夫。”
她是怎麼想著來的,是欺負周姑娘失勢,性子又天真,故此假借結交,實則偷藝來了吧?
周芷清只低哼了一聲,並不多言。
卻說楚美瑜出了院門,果然碰見塵若,原來是嬤嬤找她去排練新的舞曲。
一路上,楚美瑜默然無語,塵若便問:“美瑜,你最近怎麼總跟那個周芷清混在一起?她現下名聲可不好,你就不怕壞了自己的前程?”
楚美瑜四下望了望,見左右無人,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