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要籠絡那些講不通的老頑固顯然是來不及的,所以鏡月未央打算從這些年輕人身上下手,一來他們是權臣最親近的人,枕邊風——啊不對,是耳邊風——耳邊風吹多了,就算不能接受那一道晴天霹靂一聲雷,至少,也不會當場被嚇死是不?二來,在這種子承父業的現場還相當普遍的年代,這些個公侯子弟無疑是權臣們最為看重和看好的接班人,只要時機一到——偷也要把他們手裡的兵符連哄帶騙地偷過來!
所以說,咱不能戴有色眼鏡去看那些紈絝子弟那些狐朋狗友,只要用得好,酒肉朋友也能在你搭屋子的時候乖乖遞上一塊金磚呢!
“從前啊,有隻蟋蟀和蜈蚣結婚,哦不,是成親!第二天一早,蚯蚓看到蟋蟀黑著個眼圈,就嘿嘿笑著問,老兄昨天晚上爽慘了吧?結果蟋蟀啐了一口說,媽的爽個鳥啊,掰開兩條腿不是,再掰開,也不是,再掰,還不是!日他孃的老子掰了一整個晚上的腳!”
“哈哈!哈哈哈……”
帝都最負盛名的春風樓上,一群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圍坐在一名妙齡少女邊上,聽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各種新奇的段子笑話,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面紅耳赤,全然沒了平日裡斯文優雅的摸樣,倒也不覺得尷尬拘謹,只覺得一陣痛快。
平日裡在府中被長輩壓抑著教訓慣了,儘管他們的身份地位顯赫得足以在皇城裡橫著走,但在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大院裡,沒有人能活得真心暢快毫無顧忌。
三公主以往一貫以狠毒淫邪稱著,他們接觸得並不算多,再加上父輩叮囑疏忽往來,除了在皇宮宴席上有過幾面之緣,能與三公主有交情的人,十個指頭不用就能數回來。
不想這回卻是那個高高在上倨傲狂妄的三公主親自上門拜訪他們,一開始他們對她還心懷忌憚,百般推脫不得才答應出來,卻不想三公主竟是這般豁達爽朗的性子。
雖然拿她當女人看,確實有點那個啥,但只要把她當成男人——那絕對是紅塵難遇的知交好兄弟啊!
一群人酒飽飯足,笑也笑夠了,鏡月未央才喚了小二來結賬。
“哎喲,這怎麼能讓殿下破費呢!”
“小二快過來!這裡是一千兩銀票,不用找了!”
“殿下能同我等同桌暢飲就已給足了我等面子,能請殿下一道喝酒乃是我等的榮幸……”
看著眾人爭相買單,鏡月未央眉目一轉,忽而厲喝了一聲:“都別吵,給本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聽她這麼冷不丁地一喝,眾人立時頓住了,側目看著她不明所以,又礙於她駭人的臉色不禁有些忐忑。
一直等所有人都坐定了,鏡月未央才眉梢輕揚,吩咐下屬隨小二下樓結了帳,繼而言笑晏晏地掃了一圈在場的王公子弟,笑得那叫一個親切和藹:“既然是我做的東,自然是我來結賬,你們若是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不是叫我難堪麼?還有哦,你們要是再叫我‘殿下’,那就是不把我當自己人,其實我覺得‘未央’這個名字很好聽的,你們以後就直接叫我未央好了,當然叫央兒我更喜歡呢!”
一陣靜默之後,有人一邊偷偷打量鏡月未央的臉色,一邊猶豫著開口:“這不太好吧,畢竟殿下是……”
“駱風,是哥們就別給我見外,不然下次我可不找你玩兒了!”
“哈哈,是呀駱小哥兒,既然殿……央兒都這麼說了,咱們就順她一順好了嘛!”坐在駱風邊上的年輕男子抬手拍了拍叫駱風的少年,清俊的眉目間不乏誠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你還不知道央兒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嗎?萬一把她惹急了,小心她咬你啊!”
“哈哈哈……是呀小風,你就別猶豫了,趕緊從了咱們的三公主吧!”
說開之後,一群人立時又起鬨笑鬧起來,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