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過來,走廊上連個聲音都聽不到,這臨江的小酒樓規模不大,隔音效果倒是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鏡月閔徹在裡面密談些什麼。
鏡月未央知道鏡月閔徹還在防著她,不過之前都已經說了是一條道上的蚱蜢,暗地裡怎麼來她自然管不著,但是在明面上,量他也不會擺出拒人千里的架子。
古往今來,但凡是有野心的人,大多都有那麼點兒冒險精神。哪怕是再穩當的人,也不會拒絕任何能夠拉攏的勢力,不管他是不是真有那個實力可以穩住他們。
“殿下,三公主來了。”
不等鏡月未央走進內閣,小廝就快步上前搶先做了通報,雖說這是慣例,但在鏡月未央眼中似乎總藏著那麼些貓膩。
“嗯,給三公主備碗筷。”
鏡月閔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口吻也是再平常不過,不同於小廝的惶恐,他的反應平靜得有些過了頭。不管怎麼說,對於一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就算是沉然的性子,怎麼著也該表現出一點兒詫異是不是?
掀開簾子,鏡月未央正要開口,然而目光微微一轉,卻是瞬間就被坐在鏡月閔徹邊上的那個男人吸引了過去。
蓮白如雪的長衫流瀑般墜下,袖口邊線鑲著淡青色的紋案,垂及腰際的長髮散發著墨玉般光滑的質感,明明是挺拔硬朗的身姿,然而只是那麼微微地椅子上一靠,全身的線條就變得流暢溫和起來,宛如山澗流水,又或是清風楊柳。
鏡月未央抬眸看他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斂眉望了過來。
一雙狹長的鳳眼淺薄地眯著,線條清晰而流暢,濃密的睫毛長而微卷,在眼瞼下淡淡地掃了一弧暗影,微亮的眸子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飄逸得像是東方水墨畫勾勒出來一樣,層層渲染,風韻到了極致。
溫潤的紅唇薄得像是用工筆刀精雕細刻出來的,微提的唇角看似親和,卻又不易親近。
鼻樑挺拔而俊秀,圓潤光潔的鼻尖像是極地裡的白狐,秀氣中又透著幾分冷漠,有著狐王般睥睨的姿態。
論五官的精緻程度,這個男人比起柳浮玥還差那麼幾分火候,然而柳浮玥生硬嚴苛的表情實在是將他俊美的皮囊打了個很大的折扣。兩個人有著完全不同的味道,若真的把他們放在同一個平臺上較量,不是鏡月未央吃裡扒外,確實這個男人的粉絲很可能會更多一些。
如果說柳浮玥是冷傲的孤月,那麼這個男人就好比是月下雪蓮,眉宇間那種優雅與冷薄相互混合的獨特氣質,渲染成了一種素冷而貴氣的風情,一眼之下有種驚心動魄的力量與性感,輕而易舉就能俘獲人的身心。
只是抬眉淺淺的一笑,就散發出無限雅緻風韻,慵懶、尊貴、涼薄、淡漠……蠱惑得驚人,像是西方宮廷中那些生長於貴族之手的金貴波斯貓,然而在那春風般儒雅的笑意中,又透著顯而易見的疏離,仿若千山寂寞雪。
縱然是被鏡月未央直勾勾地盯著看,那個男人也沒有絲毫的不自在,似乎對此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只稍微抬了抬眼皮,就又斂回了目光,在知道來人是三公主的情況下,也不見半分諂媚與熱絡,依舊是不溫不火,不冷不熱。
“我說二哥怎麼出來吃飯也不叫我,原來是藏了個這麼好看的美人兒。嘿,莫不成還真怕我會吃了人家?”
發完花痴,鏡月未央快速嚥下口水,一揮袖子反身坐在了那個男人的邊上,異常的自來熟。
“可不是,三妹一進門就盯著聞人公子看了半天,為兄怎能不擔心?”一貫冷薄的口吻中帶著些微戲謔,鏡月閔徹說得毫不客氣,倒是一點也沒給鏡月未央面子。
鏡月未央聞聲只是笑了笑,並不在意,要是他突然間親近友善了,那她才要懷疑。
“怎麼,二哥不打算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