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抹殺所有的一切,落實自己充滿嘲弄與不堪的人生嗎?
嘲諷地笑,宜野座看著對面的那個自己應該叫做父親的男人,疲憊到只能支撐起這樣單一的表情,落日慘淡的餘光灑在臉上,正如多年以前父親被帶走的那個傍晚,他站在父親面前,父親對他僅有的表情。
懂事以後一度每每想起就覺得無比噁心的笑容,如今感同身受。原來竟然是這樣可憐人一樣最後的尊嚴,與其理解成為潛在犯的自甘墮落無恥之笑,不如說是看到結局的無能為力。
除了這樣無力的自嘲,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除自己的羞恥感了。
第二十五章
“槙島聖護被逮捕了,宜野。”唐之杜的聲音透過終端傳過來,
“啊,我知道了。”宜野座仰起頭,零星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在臉上一陣冰涼,東京的冬天還真是寒冷呢。
“有一件事情,要是再沒有結果……上面就會知道了。”唐之杜沒有結束通話通話,宜野座稍稍放鬆的神經再度緊繃,
“什麼事情?”
唐之杜停頓了一下,“那個,我們找不到秀君了……”
“你說什麼?會不會是通訊設施出了故障?”宜野座警覺地環顧四周,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壓低嗓音讓唐之杜仔細再確認一遍,
“宜野,秀君已經失聯幾個小時了。”唐之杜的話讓他聽了心底發涼,“從他進入Nona塔地下4層以後就無法聯絡上他,追捕任務結束以後我們的人又找了很久還是沒有一點訊息。”
“和槙島聖護同夥的那個駭客也一起失蹤了。”
監視官盯著終端的螢幕許久,終於開口,“秀君不會逃跑,他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他應該已經……”唐之杜的聲音低下去,“可是上面的人找不到屍體,不會相信我們的話。”
為這個社會的安定而殉職,卻在死後被扣上潛逃的骯髒罪名,或許比死亡本身跟令人心寒。
“我會繼續搜尋秀君的訊號的。”唐之杜匆匆地結束通話了通話,監視官獨自一個人留在巷口的黑暗中,
———“宜野?”有人走過來,站在外面朝裡面張望,宜野座轉頭去看,是六合冢彌生來找他。
宜野座應聲走了出來,“槙島聖護已經被捕了,那邊處理完畢就收隊吧。”
監視官聲音裡沒有一絲喜悅,越過六合冢徑直朝警車走去,六合冢轉過身叫住了他,“那個,監視官。”
“還有什麼事情?”
“凌月神吾執行官,二系的凌月執行官剛剛在執行任務時脫逃了,局長讓三個系全體出動搜捕,命令是一經發現當場處決……”
撲面的冷風裹帶著細碎的雪花打在臉上,宜野座已經不知該怎樣回答,是馬上出發執行任務,還是這簡直是太糟糕的訊息了?
哪一個都無法表達。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冬天?監視官站在原地仰頭去望,濃黑的夜空死氣沉沉,自己站在林立的樓宇之中,彷彿是一隻墜入深淵的螻蟻般渺小。
————
找不到凌月神吾的蹤跡,縢秀星失蹤的訊息也終於無法隱瞞,禾生壤宗將刑事課的警力全部調回本部,讓他們休整一晚,明早開始全力追捕兩個潛逃的執行官。
回辦公室的路上,宜野座遇到了青柳璃彩。
“宜野。”青柳最先打了招呼,似乎是受了風寒,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
“一起去吃頓飯吧。”宜野座看她的狀況很不好,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通宵營業的料理店,
青柳璃彩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梅酒,淡青的梅子浮在杯口,透著冷冷的微酸。舉到眼前準備喝下去時卻又放了下去,青柳璃彩扭過頭朝無力地笑了一聲,“明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