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流翠出了歸雁閣,韋凝紫兩手緊緊的握住,用力的拉扯著絲帕,忍著,忍著,若是能忍過去,以後嫁到高門,還怕沒機會參加宴會嗎?
可是想到這一次不能去,她就難以控制,最終雙手用力,將自己手心摳出了血紅的印子,一方上等的絲帕,也摳得變了形狀。
她實在是不甘心啊!
到了歸雁閣,流翠將方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雲卿低頭笑了起來,她就知道韋凝紫是不會去的,精於心計的韋凝紫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去觸皇后的黴頭,她就是故意派流翠去刺激刺激她,讓前兩日的疤痕在韋凝紫又再放大一次。
她就是喜歡看韋凝紫吃癟的樣子,這樣她才會覺得心裡好過一點,這些天她為沈家的事擔驚受怕也能平衡一些。
“雪蘭有沒有說什麼?”雲卿笑過了之後,眼眸裡帶著明睿的光芒,望著流翠問道。
“她啊,在表小姐說不去參加宴會的時候,讓表小姐不要這樣做,讓紅袖紅霞伺候謝姨媽就是,一晚上又沒什麼關係。”流翠想起雪蘭,臉色就不好。
聞言,雲卿挑了挑眉,果然是雪蘭啊,真是和韋凝紫的思維很像,韋凝紫若不是被皇后訓斥了,也是一定會去參加這個賞燈宴的,只不過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她考慮的更為全面罷了。
看來這一世,雪蘭的心,還是很大啊。
翌日。
天子賞燈,自然也得等到夜晚,於是白日裡,便可以看到揚州城中,街頭巷尾有衙役和各色人員在揚州綠河旁拉線掛燈,清理環境,肅清人群,將這一城的街道都弄的七彩斑斕,不單樹上,屋簷下,橋上掛滿了彩燈,便是河岸兩邊,也將彩燈掛上,總之是一片七彩,只待金陽一落,彩燈便射出各色光芒。待到落日西斜,雲卿和謝氏便打扮得當後,往臨江樓而去。
臨江樓,顧名思義,是鄰著綠江而砌的樓,也是揚州賞夜景最佳之處,在兩天前,就已經被侍衛徹底清樓,如今已經被侍衛重重包圍了起來。
因為是賞燈的日子,又是天子與民同樂,所以從傍晚開始,街道兩旁,特別是從臨江樓這一塊開始,密密麻麻的人群擠在由侍衛組成的安全線之外,大大小小的人頭,都等著能瞧一瞧天子的龍顏。
雲卿和謝氏收拾打扮得當後,便坐著馬車到了臨江樓附近的地方,自有宮中侍衛引導她們將馬車停到劃好的地方,然後再有人引導她們到臨江樓去。
到了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先到了,謝氏和雲卿隨著其餘受邀的夫人小姐一同上了臨江樓的二樓,雖然聖上說是一起賞燈,但是不可能全部人真的都是和明帝坐在一起的。
臨江樓一樓,二樓是各級官員和家眷所坐的地方,而三樓才是明帝賞燈之地,三樓是臨江樓視野最好的地方,在三樓,才可以將整個燈會的美景全部收於眼底。
位置都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雲卿坐的位置靠後靠偏,她進來之後,便看到安雪瑩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卻因為隔了兩重座位,不能說話,只微笑點頭,算是互相打過招呼了。
待轉頭的時候,雲卿還看到今日楊夫人也在,也默默的行了個禮。不過楊雁蓉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參加這種場合,所以雲卿環視了一週,也沒有發現她,她已經習慣了楊雁蓉的這種作風。
眼看時間差不多,雲卿坐了下來,想道,不知道潁川侯府這次的女眷還有沒有人出來,潁川侯側夫人能不能頂住眾人的眼光,還出席這樣的宴會呢。
不過這種思想也是一瞬即過,隨即她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一切來了。
在雲卿前面還有三重人,所以從她這個角度朝前望去,也瞧不到多少燈光了,只能看看那些掛在高樓上。
夜風寂寥,幕布漆黑,那些散發著或紅,或藍,或翠,或金光芒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