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緊,一瞬間,心頭滾過了千般萬般的想法,最終想到,連雲卿沈茂都找不出證據的事情,皇后如何會得知,便穩下心神道:“家母重病,無法出席宴會,現正在府中養病。”
她這句話剛一落,卻不想皇后娘娘的聲音忽然一轉,從剛才的平靜溫和,變成了凌厲之極,只見她眉頭一挑,極為嚴厲的開口道:“既然是家母重病,又寄居人下,身邊無人伺候,怎麼你來參加宴會,任母親一個人丟在一旁?!”
一語出,眾人譁然,開始見皇后那般親切溫和的態度問話,都以為韋凝紫得了皇后的青眼,誰曾想局勢一下子就變化了過去,皇后突然出聲指責了韋凝紫。
韋凝紫如同被一把冰刀戳進了心窩,一雙杏眸浮現出驚訝的表情,望著坐在上方的皇后,“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是接到了懿旨,不敢有違,臣女的母親身邊已有丫鬟伺候,待宴會結束,臣女便會伺候在床前。”
她這話的確說的沒錯,皇后的懿旨一下,不管有什麼緣由,來參加宴會總不算是個大錯。
可明顯皇后並不覺得如此,她面色沉肅,眉頭卻是帶著威嚴斥道:“好一張巧嘴,即便是有本宮的懿旨,可你母親重病在床,你竟然打扮得如此豔麗,就不怕寒了你母親的心嗎?”
皇后的再次發難,讓韋凝紫的臉一下就青了,即便她心思靈活,可到底是未曾及笄的少女,又是第一次親見皇后,那種天生的威儀就壓迫在她的心中,再被這麼厲聲喝斥,心頭嚇得幾乎如同有石頭在猛烈撞擊,不知如何開口回答,一時便衝口而出:“皇后娘娘是國母,國母有懿旨,臣女必定要遵從,若是穿的過於素淡,只怕會衝撞了皇后……”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皇后的臉色便越發的陰沉,雍容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破音:“你還在反駁本宮!今日除卻你之外,還有潁川侯的千金,因潁川侯夫人病重在床,她便來給本宮告罪,要在床頭伺候母親不能來參加宴會!”
章瀅?
雲卿這才想到,今日似乎進來之後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原來如此,在揚州的貴胄中,潁川侯也是排得上名號的,章瀅必然會受到邀請。不過雲卿也未曾感到意外,畢竟章瀅的孝順還是有目共睹的。
皇后似乎震怒之下,還未說完,繼續道:“再看你今日交上來的畫作,本宮讓畫春日繁花景色,你卻故意在那畫上灑上引蝶的香料,一個母親重病在床的人,竟然將心思放在這歪道上,本宮很難相信你平日裡是如何用心伺候母親的!”
一連幾段話砸下來,方才插在胸口的那把冰刀仿若又被推進去幾寸,韋凝紫只覺得渾身發冷,但她也知道,皇后娘娘是發怒了,雖然這怒氣她覺得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此時不能再狡辯,於是急急邁出桌前,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皇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女此次的確是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討得厚賞,臣女有罪,回去定當好好反省,更加用心的照顧母親!”
好一個能進能退的韋凝紫!
雲卿在心內暗暗叫一聲好,看著韋凝紫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地面的姿態,眼底都是幸災樂禍的笑意,只是她這般認錯的姿態,也得看皇后買賬不買賬了!
很顯然,今日對於韋凝紫來說,是一個不宜出門的日子!
皇后娘娘看見她認罪,沒有半分松怒的樣子,反而冷笑道:“潁川侯夫人教女有道,章小姐自然是孝順,而你,只怕是父親早逝,母親臥病,反而不知孝悌仁義,以後你還是好好的反思,現在你年紀尚小,還能用不懂事糊弄過去,若是以後,莫地給人說不尊父母,不孝君親,壞了大雍朝的規矩!”
此言一出,園中幾乎是鴉雀無聲,個個都噤若寒蟬。眼底卻有著各種各樣神色,之前羨慕韋凝紫能想到好方法吸引蝴蝶的那些嫉妒羨慕的眼神,此時就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