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大家千金,每日裡拋頭露面的,如今外頭對小姐的議論頗多,奴婢覺得外頭的事小姐還是莫要插手的好,李管事他自然會處理好的。”
雲卿沒有說她說的是對還是錯,反問道:“她們說我什麼?”
採青壯起膽子,“說,說小姐貪戀沈家富貴,又不守婦道,出去招蜂引蝶,還要招婿入贅,不肯給老爺辦喪事,是大逆女,不知……”
流翠聽的臉都氣紅了,對著採青背就是一下子,“你胡亂嚼些什麼,那些人說的,你也信嗎?”
採青被她捶了一下,不服道:“我哪裡胡亂說了什麼,本來外頭人就這麼傳的,我是為了小姐好,這整日裡出去拋頭露面的,給人說閒話,女子整日裡出去本來就是不對的。”
雲卿看著採青滿臉的鬱色,淡淡的蹙起了眉頭,這些日子她忙於外頭,顯然沒有分太多精力在身邊人身上,而採青大概在這個變故里,生出了其他的心思了。
她也沒有將話點破,緩緩的說道:“如今府中出現變故,我是沈府的長女,不撐起這一片天來,是不可能的,若是隻要名聲,不要管其他,這一點,我做不到,這些時日,你們陪著我在外頭東走西蕩的,整日裡拋頭露面也的確不太好,若是不願意的,可以留在府中,我絕對不會見怪。”
採青聞言,臉紅了起來,卻沒有吭聲,而流翠狠狠的瞪了採青一眼,咬牙道:“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並不是一時半會就出來的,流翠之所以和雲卿有如此深厚的情分,也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這種主僕感情中夾雜了類似少女之間的友情,所以流翠可以毫不猶豫的跟著雲卿在外面跑。
但是採青不同,她雖然對雲卿忠心,但是這種忠心,是建立是一切都平和的時候,像如今府中發生了變故,雲卿在外面處理事務,作為貼身丫鬟的她們,肯定要隨身跟隨,那麼她們的名聲也會和雲卿一起被損壞。
採青不願意,雲卿也不勉強,人心這個東西,本來就最是善變,也是最不能強求的。
“剛好這些時日我不在院子裡,院子也顯得有些亂,採青就留下來管理吧。”雲卿淡淡的一笑,轉身便往外頭走去。
這個時候,也是最好見證人心的時刻,患難和富貴,不是人人都能同享的。
採青望著前面那個窈窕的背影,咬著下唇不說話,她知道,今日這一番話說出來,以後小姐對她也只是一般的情分了,可是她雖然是個奴婢,也同樣是個女子,每日裡在市井,染坊這些男人堆穿來穿去的,底下的人說的難聽的要命,小姐當然好,她在怎麼也有錢在後頭撐著,沒了名聲也會有好男人來娶的,可是她呢,本來就卑賤了,要是再被傳的稀爛,只怕嫁個小管事都不行了。
流翠憤憤道:“小姐,採青她太過分了,就為了幾句話就大著膽子跟你說這個,她也不想想,她進府這一年裡,你對她如何!”在她心裡,採青在這個時候說出剛才那樣的話,豈不是火上澆油,連小姐身邊的人都被那些個流言嚇退了,那其他人不是更加來勁的詆譭小姐。
雲卿一臉不認同的望著她,望著流翠那氣的圓鼓鼓的臉又有著三分感動,上一世流翠便是這麼不離不棄的守在她身邊,如今這一世,雲卿對她並沒有太特殊,流翠卻還是如此,“不要用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別人,她有她的追求,到時候我給她安排個人嫁了便是。”
流翠一聽便明白了,大雍朝的女子十五歲及笄,十六歲出嫁是正常的,像採青流翠這種一等丫鬟,一般主子都要多留幾年,十八九歲的時候才會配出去,主子喜歡的就會配個得力的管事,留在身邊再做管事媳婦,採青今年才十五,雲卿說要嫁出去,採青在雲卿心底的地位可見一斑,嫁了人的丫鬟是不可以再伺候小姐的,待遇肯定不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