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時,陡然露出了一點亮光。
略微乾澀的唇微微起合道:“雲卿,你來了。”語氣裡有些覺得意外,又有些淡淡的開心。
“嗯。聽說你生病了。我便來了。”剛才在外面孟氏是這麼說的,雲卿當著米兒的面自然也只能這麼說。
章瀅看到她來,從床上往外挪了挪,抬眸望著米兒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米兒看了一眼雲卿,點頭退了下去,而流翠和青蓮,雲卿在上閣樓之前,便讓她們兩人留在了樓下。
屋內只剩下她們兩人,雲卿才望著一臉憔悴的章瀅,直接的問道:“告訴我,那一天,你是不是在宮中遇見了陛下?”
章瀅料不到雲卿第一句開口就直接問了當日的事情,憔悴的面上神情陡然一變,因為消瘦而使在面上顯得越發明亮的雙眸裡露出了一絲怯意,聲音一顫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的表情驚愕中含著害怕,任誰一看,都知道章瀅就是當日陛下在弄風閣中遇到的那個‘宮女’,還不待雲卿說什麼,章瀅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手抓著雲卿,瞳眸一下子放大,失聲道:“雲卿,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們都知道是我了?”
她的手指很用力,握著雲卿的手甚至有一點疼,然而云卿只是任她握著,然後聲音輕柔又細微的,像是安撫道:“沒有,她們都不知道。只是我猜到了。”
章瀅望著雲卿的眼睛,想要看看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當望進那碧波一樣坦然而寬闊的眸子中,她身子一鬆,剛才繃緊的身子好似一條突然失力的線,靠在了床頭,目光空泛的望著床上的輕紗帳道:“你是猜到的對不對?”
“嗯。陛下在宮女中查詢著那個與她在弄風閣遇見的人。很碰巧,在那一日你到了府中找我,我想可能是你。”雲卿輕聲的說,看著章瀅的神色,她覺得,事情也許比她開始預想的還要嚴重,否則單單是遇見的話,章瀅不至於露出這般絕望的神色來,她不想將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然而事實卻讓她不得不朝著那個方向走。
她不喜歡挖掘這樣的事情,然而有些事也不是逃避就有用的。
如今的章瀅就是一味的在逃避,雲卿望著她,容色平和的問道:“陛下不僅僅的是遇見了你。”她沒有用問句,因為這一點,她有足夠的洞悉能力。
章瀅沒有看雲卿,目光一直盯著一點沒動,這次她的聲音彷彿平靜了下去,平靜到有一種異常,靜靜的道:“是,不僅僅是遇見了。”她說完之後,嘴角露出了一點笑容,那笑容卻像是要哭了。
不用她在說出來,雲卿知道,章瀅能哭的那樣的傷心,定然是失去了一個女子最寶貴的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明帝不惜在宮中大肆找那個宮女。
只是,若只是不巧春風一度又喜歡上了的話,明帝為何不直接讓人畫出畫來尋找呢?
這個時候,章瀅的心裡憋著許久的話,找了一個出口。她一直都不想讓雲卿知道這件事,然而敏銳的雲卿卻是發現了兩者的關聯,甚至已經猜到了事實究竟是什麼樣子,那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她需要一個人傾述,儘管這件事情,她還是覺得難以啟齒。但是更難受的是一個人憋在心底。
她的嗓音在屋內幽幽的響起,“那一日,是十公主九歲的生辰,她的母親安嬪在宮內給十公主慶賀生辰。十公主雖然頑皮,然而對我卻還是不錯的,她叫上我一起與她過生辰。而安嬪在得知我要和十公主一起慶祝,怕出來晚了,宮門已關,特意將時間提前了一個時辰。我在宮裡陪著十公主吃了晚膳後,看夕陽落下了,便告辭了走出來,然後,後來,我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人是暈暈乎乎的……”
“我心裡想,大約是陪著安嬪喝了兩杯酒的緣故,只想著能快點出宮去好好睡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