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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後,莫追隨即明白了這個分明就是身材高大,卻長不出什麼肉的押囚官,怎會一臉面色肌黃的主因。若不是身後拖了一大家子人,誰會想幹押囚這等勞祿奔波、長年回不了家的苦差事?久久才回家一趟的他,定是省吃儉用,好攬著錢留給家裡人,所以才會將自個兒給餓成這副饑民的德行……
「就當是我搭順風車的車資吧。」莫追自懷裡掏出一隻沉甸甸的繡袋,不容拒絕地放至石關年的手裡。
石關年忙著推拒,「這怎麼成?若是上頭知道了--」
「不會知道的。」莫追硬是把那隻繡袋改塞進他的懷裡,「因這事從沒發生過呀。」
「莫小爺……」石關年沉下了臉,不是很能接受這種類似於同情的贈禮。
「石大哥就別推辭了。」他拍拍石關年的胸坎,眼中盛滿了關懷,「回家後,買些好的給掛兒們和大嫂補補身子,你長年在外奔波,想必他們定是想你想得緊,你就抽空多陪陪他們吧。」
看著那雙誠摯的眼眸,石關年哽著嗓,久久不發一語。而像是怕他會推拒似的,莫追也不急著把手抽回來,一掌壓住了放在他胸坎裡的繡袋動也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石關年默然地朝他點了個頭,莫追這才笑咪咪地抽回了手。
「日後你若有事,來找我。」石關年拍著他的腦袋,允諾似地對他開口。
他隨即換上了天真的笑臉,「找石大哥喝酒吃肉嗎?到時我定帶著一鍋香噴噴的羊肉,到石大哥家去逗逗你家的女掛。」
石關年伸手揉揉他的發,一如憐愛自家的小弟般,「一言為定。」
入關不久後,一如莫追所言,灰濛濛的天際就開始飄下了雪花,走在鋪著石板的官道上,囚車坐起來也相對變得較為平穩。 坐在後頭的囚犯們也因吃飽喝足了,一個個都點著頭打起盹來,石關年本是叫莫追到後頭坐著,別坐在前頭冒冷挨風雪,但他卻無所謂地笑笑,將身子靠在一旁似乎也有意小睡一下。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問。」在他快睡著前,石關年伸手為他撫去發上堆積的雪花,「小爺,您到北方是為了何事?」
「只是去處理一下家務事。」天生非常怕冷的莫追,抖了抖身子,隨即彎身在行李中再翻出一條毛毯,將自己給裹了個密密實實。
「家務事?」他不是南方人嗎?
「嗯,兄長交代下來的,不辦不成。」
「是很難辦的事嗎?」日日都見他帶著笑,忽見他愁容滿面,石關年不禁有些擔心。
「這就很難說了。」他嘆了口大氣,「我也不知究竟找不找得著。」若是有,他是有把握能帶回家啦,但,誰曉得那玩意兒 到底有沒有在那個大都裡?
石關年好奇地問:「找什麼?」
「紙錢,上墳用的。」
「什麼紙錢非得千里迢迢特意來北蒙國買?這紙錢這麼罕有?」他大老遠的奔波居然是為了那種東西?他要燒的紙錢,是鑲金還是繡了銀?
莫追撇撇嘴,一肚子不滿地向他抱怨,「石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家那個今年就要過九十冥誕的臭老頭生前曾說過,日後若要祭他,就得祭得有誠意些,不是他指定的紙錢就甭燒給他……嘖,那老頭也不想想,那種紙錢有多難找啊真是!」
石關年含笑地掩著嘴,「倘若不燒那種指定的紙錢呢?我想,令尊在下頭應當是不會分辨出來的。」
「不成。」他意志堅定地揺首,「倘若我不燒就是不孝,不孝就不能分家產,我可不想繼續一天到晚被上頭的哥哥姊姊們追著跑。」
「被追著跑不好嗎?」
他愈說愈悶,「當然不好,你忘了我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