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眉一直在幫祖父順氣,平寧侯的話語字字句句都清晰的落入他們的耳裡,齊眉胸口鬱結,斷不能讓這個囂張至極的平寧侯就這樣半點事都沒有的離去,祖父一直大喘著氣,齊眉掏出隨身帶著的薄荷香囊,“祖父,聞了這個會舒服些,侯爺就這樣要走,祖母那樣的身軀就平白站了一個下午,府裡的人亦是被平寧侯這樣欺辱了個遍,皇上乃天子驕子,做到這樣的地步……孫女以為即使是皇上之命也定必要給陶府個說法。”
祖父猛地看著她,他當然不會讓平寧侯就這麼走了,齊眉剛剛字字句句都戳到他的心裡。
讓齊眉把自己扶起來,站直了身軀,字字有力,“平寧侯爺,你如此大張旗鼓的把陶府折騰得翻天覆地,整整兩個時辰有餘,陶府滿目瘡痍,下至門口掃地的小廝,上至堂堂弘朝老將軍都被你搜遍了身,甚至是未出閣的小姐和婦孺你也不曾放過!”
平寧侯站住了腳,回頭看著他,“那老將軍是想如何?本侯爺只是奉了聖上旨意。”
祖父和平寧侯平視,周身的熱氣都被其中的硝煙激得愈發的濃烈。
“後日我就去宮裡面聖,看看究竟是皇上的旨意,還是有人胡作非為!”老太爺把柺杖狠狠地往地上一蹬,目光銳利,且帶著許久不曾出現的殺氣。
平寧侯愣了一下,陶老太爺已然十幾年不再去朝中,不過問朝中事,如今若是大張旗鼓的進宮,即使他……
平寧侯扯出個老狐狸一般的笑容,“老將軍說得這般嚴重,不知曉的只怕以為我堂堂弘朝的國舅居然連禮儀都不知曉,特意帶足了人排場極大的過來羞辱有功績的老將軍。”
齊眉心裡不齒,仁孝皇后乃是平寧侯的親姐,平寧侯搬出了國舅的身份,就是在壓著祖父,縱使將軍又如何,他平寧侯是堂堂的皇親國戚,誰也奈何不了他,皇上在私底下說不準得叫他一聲國舅。
而且左家在朝中的勢力有眼者都能瞧見,老皇帝被仁孝皇后吹著枕頭風,身邊又有個從小服侍到大的老太監做平寧侯的內應,到了如今,只怕已經難辨忠奸。
平寧侯靜立了一會兒,見無人再出聲,陶老將軍滿腔憤慨的說了一大通話已然撐不住的咳嗽,身邊那個陶五小姐遞上絹帕給他擦嘴,身邊的丫鬟驚叫了一聲,絹帕上赫然是血跡。
陶老太爺吐血了。
大老爺、大太太二房三房的全都圍了過去,驚慌的把老太爺扶回去歇息,平寧侯趁著這個時候帶著人靜靜的走了。
蘇邪,不,應該是二皇子。
二皇子跟著眾人一齊入了清雅園,和大老爺說了幾句,便匆匆的回宮。
園子里老太太才剛剛甦醒,老太爺又吐血,大夫這邊還沒照顧過來,那邊又被人扯著去瞧。
丫鬟們或端著水盆,或拿著藥方,進進出出忙碌無比。
齊眉看到母親站在門檻上,抬起衣袖悄悄的擦淚。
和母親一齊掀開門簾。
祖母正被嚴媽媽扶著坐起來,面色仍是有些蒼白,“那人走了嗎?”
指的是平寧侯,問話的物件是齊眉。
齊眉過去把老太太扶著坐到軟榻上,柔聲道,“已經趁亂走了。”
“老太爺他,真吐血了?”語氣都揪起來了。
“並不是,不過絹帕還在孫女袖裡。”齊眉低聲的說道。
老太太眼神銳利,捉過她藏著的手到面前,三根手指竟都被割破了,血跡剛剛才幹。
大太太看得差點暈過去,幾步走到面前,抱著齊眉仔仔細細的檢視,聲音萬分焦急,“是不是剛剛那幾個將士怎麼你了?”
齊眉搖頭,安慰母親,搖了兩下頭,覺得暈眩起來。
剛剛在外邊,平寧侯步步逼人,祖父的身子幾斤幾兩外人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