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我不許你再去莊子裡了。”大哥有些激動,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和祖母說,要把你留下來。”
齊眉還沒來得及拉住,大哥便很快地出了園子。
好久沒追得這麼狠了,齊眉努力邁開腿跑著,卻怎麼都敵不過大哥的腳勁。
大概是齊眉喘得太厲害,大哥終是停住了腳,兩人正站在清雅園門口。
“沒事罷?”齊勇幫齊眉拍著背,看她喘得這樣厲害,心裡也不好過起來,“我幫你說幾句而已,不會有人往別處想的。”
齊眉抬頭,餘光瞥見清雅園的牌匾掛在高處,緩和了下氣息,才望向大哥,“我不是怕別人亂說,我就快八歲的年紀,身上也沒什麼可圖的東西。我只是不想大哥去打擾祖母和祖父,二老現在正在歇息著。”
大哥蹙起眉頭,“我等祖父和祖母醒來便是,你放心。”
“大哥。”齊眉重重地抓住他的手,“五妹的意思是,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我是很想留在莊子裡沒錯,但我只是想能伴在母親和大哥身邊。若是大哥這樣的舉動,困擾的是祖母。”
“祖母不歡喜你。”大哥似是很不樂意這點,嘴巴都抿了起來。
“可別這樣說。”齊眉捂住他的嘴,聲音卻沒放低,“都是我自己的命差了,怨不得誰,我能在過年這幾日留在府裡已經很感激了。”
看到齊眉這樣堅決,齊勇終是嘆了口氣,“走罷。”
兩個人一齊回了月園。
一直站在門口的老太太動了動身子,嚴媽媽道,“主子,還去八小姐那兒嗎。”
“不去了。”老太太淡淡地說了句,由著鶯柳鶯翠把她扶回屋裡。
祭祖的這日齊眉起得特別早,比母親還要早,從暖閣裡探頭出去,把新蘭招了過來,讓她幫忙打好洗漱的水過來。
洗漱完畢後,齊眉坐到妝奩前,銅鏡中印出她的臉。
蒼白的面色,淡淡的唇,小臉尖得有些過分,看上去就病態連連。不過眼眸裡透著的那份堅毅卻讓她增色了許多,新蘭拿好梳子的時候母親也起身了。
見齊眉起得這樣早,有些吃驚,“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齊眉搖搖頭,“只是想著今日是在莊子裡最後一日了,心裡有些捨不得,便早些起來,免得睡覺的時候浪費了時辰。”
母親嘆了口氣,伸手接過新蘭的梳子,幫齊眉梳頭。
齊眉眼眶有些溼潤,回來剛好十日,從未睡得這麼舒坦過,母親一直都讓她坐在自己身上睡。
明明每天都很忙,有個半大的女娃坐在她身上,而她自個也得坐著睡,夜晚壓根就休息不好,但母親一句都未提,她只覺得給齊眉的愛太少太少了。
齊眉的頭髮枯燥,梳起來很容易被扯到,雖然疼,但是齊眉也一句話都不說。
母親也儘量放輕手裡的力量,左手芊指捏著頭髮靠根部的地方,右手順著往下梳。
“還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齊眉只盯著鏡中的母親,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容貌很是柔美,煙眉秋目,凝脂朱唇,淡淡地百合香氣縈繞在人鼻間,整體盡是溫婉賢淑的氣質。
把青絲挽起來梳成一個隨花鬢,拿出一支月季花狀的髮簪固定住,餘下的青絲自然的垂落到背後。
母親在妝奩裡挑了一對小巧的珍珠戴在齊眉耳朵上。
又去梨花衣櫃裡選了一件粉著間色滾邊齊胸襦裙,齊眉老實的穿好,母親吩咐新蘭把齊英的斗篷拿了來。
“母親,二姐會不高興。”齊眉看著大年初一穿過的那件斗篷,微微搖頭。
“我與她說便是了。”母親說起來語氣有些不自在,齊眉是府裡的五小姐,卻連個斗篷都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