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把手收了回去,冷不丁的咳嗽起來,新梅老早在外準備著。
這個時候應該是主子喝藥的時辰了,可五小姐和嚴媽媽都在這裡,剛剛大太太暗示了她,等屋裡的人都散了再把藥端進來。
藥已經熱過一次了,只怕是要重新熬,新梅皺起眉,園內的廚房卻沒了藥材,她暗暗的埋怨了句,往府裡的大廚房奔去。
嚴媽媽要去繼續服侍老太太,只待了會兒便走了。
齊眉依舊陪著大太太,她的情緒已然轉好了不少,不過即使猜著陶齊勇不會遇著大事,心裡多少還是擔憂的。
不過她看著大太太的言辭舉動間都隱隱透露著想要她先回東間的意思,眼珠兒轉了一圈,大概母親是要歇息了。
坐著馬車回到東間,子秋和迎夏正在外頭交頭接耳,齊眉下馬車後兩人一左一右的過來扶著。
“小姐,小姐,大少爺沒事兒罷?”迎夏顯得很擔心,兩年前剛回府,若不是大少爺也幫忙,她們主僕三隻怕是沒這樣的日子。
現下住在朱武園,也是大少爺的園子,能有這樣相對安逸的生活,也是因得他照顧的緣故。
迎夏雖然大大咧咧,但關鍵的這些東西還是想得清楚。
所以一聽大少爺出事兒了,她便急得不行。
“沒事,讓園子裡的下人也別瞎傳。”齊眉說著,餘光瞥到其餘的丫鬟都在豎起耳朵聽的模樣,“只不過是樞密院裡有事,把大哥留下來罷了。”
“謝天謝地,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訊息!”迎夏摸著胸口。
被扶著進了東間,爐火燒得正正好,讓子秋準備了沐浴的水,齊眉坐在木盆裡,還好屋裡的溫度也不低。
“小姐現下的身子是越來越好了。”子秋邊按著肩膀邊笑著道。
“也是我每日鍛鍊和吹笛的緣故。”齊眉笑著歪歪頭,又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她的身子再過個一兩年估摸著就能好得七七八八,而那時候也剛好如嚴媽媽所說,是訂親的時候。
老太太現在的態度似是明確實則讓人迷茫,也沒有直接說什麼,只不過教她一些道理,說起來還很有用,可齊眉卻愈發的覺得不安心。
其實今生這一遭也是一樣的,她終究要嫁人。
按著肩膀的手忽然悄悄的停了下,齊眉敏感的側頭,“怎麼了?”
“有個事奴婢想著還是告訴小姐的好。”子秋低聲道,“今日奴婢去府內的大廚房找廚娘拿之前餘下的藥材,結果遇上了新梅。”
“她有和你說什麼?”
子秋連連搖頭,“奴婢去了大廚房兩次,第一次的時候她並不在,第二次的時候便見著她端著藥壺出來,壺口還冒著熱氣。”
“莫不是母親還是病著?”齊眉不由得手攀住木盆的邊沿。
難怪今日母親總是要趕她走的模樣。
“你再去仔細問問。”齊眉吩咐著。
大太太身子不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她這次卻要隱瞞著,也不知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先讓子秋打聽清楚了,反正母親也是日日用藥並沒有落下哪天。
大老爺這幾日都是披星戴月的回府,為了齊勇的事他沒少奔走,以前極少放下身段去同別人講交情,談關係,沒想到竟是這麼難。
大太太幫他倒上熱茶的時候,大老爺忍不住的抱怨。
大太太搖搖頭,“我多說一句,你和父親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習武之人的倔脾氣。若不是你這樣的性子,之前府裡也不會被欺負。”
大老爺竟是難得的沒有反駁,大太太說得並沒有錯。
想著剛剛請別人去酒樓裡飲酒,打探訊息,他就愈發的覺得勞累。
“老爺,您就直接了說吧,勇哥兒到底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