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過,可那慘叫聲聲入耳,她實在無法瀟灑地離開,任由他在曠野裡掙扎。蕭瑟微微嘆息一聲,知道他們大概走不了了,然而無論青瞳選擇什麼,他都會默默接受。
賽斯藏趕來的時候,蕭圖南叫得嗓子都啞了。他大驚不已,急道:“王爺,你怎麼了?王爺?”
蕭圖南停住慘叫,放下雙手,用力的時間太長,手指一時都伸不直了,不知道肚子給自己抓成什麼樣?他一直退到安全的地方,對賽斯藏道:“回去,帶他們一起走!”花箋大怒,“阿蘇勒!你怎麼這樣!阿蘇勒!你騙我。”
蕭圖南看著她有些歉疚,轉頭對青瞳道:“青瞳……我……其實沒事。剛才為了留下你,所以……”
青瞳輕輕笑了,“我知道,你掐一把自己才叫一聲,我扶住你只一會兒就發現了。”
“那你……那你……”蕭圖南愕然張大了嘴,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我怎麼了?”青瞳微笑,“你喜歡掐還不讓你掐個夠?”
蕭圖南問的自然不是這個,青瞳知道他是裝的,為什麼不走,還繼續摟著他的頭?她不走是因為不想走,真的不想走了!終於不想走了!
蕭圖南垂死的樣子留下了青瞳,讓她看清自己的心意,也許青瞳早就知道,只是現在才肯承認罷了。
蕭圖南有些不敢相信,試探著看了青瞳一眼,卻見她雙目炯炯,也坦誠地凝視著自己。他讀懂了那目光的意思,狂喜之下,凌空翻了幾個跟頭,心中的歡喜無法抑制,突然撕開衣服對著曠野大叫起來。
就是這樣粗狂的聲音,讓他既有孩子氣的可愛,又有西瞻男人的雄壯。蕭圖南是奇異的混合體,他的迷人之處是獨一無二的,再沒別人擁有。暴雨隨著他的叫聲而下,利箭一樣激射在身上,他卻毫不在意,反而挺起胸膛迎上砸得人生疼的雨柱。水花給他穿起了閃光的外衣,晶亮奪目。
夜晚青瞳睡在營帳裡,卻見花箋不住向外張望,於是問:“怎麼了?”花箋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阿蘇勒站在外面,想看看他還在不在。”
青瞳伸過頭來,見帳外影影綽綽確實有立著一個人,在暴雨中只能見到輪廓,皺眉道:“下這麼大雨,問問他有什麼事?”
花箋搖頭,“不是有事,我剛才問了他,他說西瞻習俗,男子追求心愛的女子,要在她營帳外守三個晚上的。”
“他還沒完了。”青瞳淡淡地說,然而一絲笑意卻從心底爬上眼角,驅之不去。
雨中傳來他斷斷續續的歌聲——
你來到我的身旁,
帶來整個草原的芬芳,
姑娘,
我多想送你一把美麗的格桑花,
哎呀,還是算了吧!
就算採來草原上所有的花,
又怎麼比得上你一根頭髮?
哎呀,還是算了吧!
還是算了吧……
七、情書(1)
這場暴雨足足下了三天,當太陽終於又露出羞澀的臉,西瞻士兵都長鬆一口氣。蕭圖南策馬來到青瞳的車前,大聲道:“你看,過了這座山就能看見聘原了!”
青瞳從車裡探出頭享受難得的陽光,只見原野盡頭有高大的山峰,也許是離得還遠,也許是寬度夠大,這高峰並沒有給人陡峭凌雲的感覺,厚墩墩的植被滿滿地鋪了一山,反倒有點兒像個憨厚的男子。
在這座山旁邊是一座略矮的山峰,此山的風格與它的鄰居迥異,尖細入雲,挺拔秀麗。想來是山體太陡峭了,土壤不多,這山上幾乎沒有高大的樹,只有一叢叢活潑的灌木點綴在石縫裡。此際正是金秋,無數色彩豔麗的花在灌木中開放。塞外的野花不是青瞳常見的顏色,而是個個發著寶石般的光芒,即便是一指甲大的小小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