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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將背後的揹包轉到了胸前,從裡頭摸出手機的七零八落拼了起來,開機。
直接無視掉一堆的電話和資訊,撥下了衛峰的電話。電話那頭依然是關機,安苒有些氣餒,憤憤地掛了電話再次關了機,對著螢幕小聲地吼:“關機關機就知道關機,膽小鬼!哼!”
旁邊坐著的等車老爺爺扭過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安苒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壓低了遮陽帽的帽簷,將手機揣進口袋裡,然後背起揹包,拖著行李箱,進了小區,順便還在小區門口的水果店裡買了一隻西瓜,拎在手裡沉甸甸的。
這裡的小區是她當年升高中時建起來的,當時還看著嶄新的樓房,這會兒一晃眼,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光景過去了。小區的門還是當年那個門,樓還是當年那些樓,但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氣派。與周圍沿街的嶄新小鋪相比,牆體的一半都爬上了常青的綠藤,下面一半看著綠茵茵的,上面一半看起來灰濛濛的。
安苒一手拎著西瓜,一手拎著行李箱,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上爬,終於爬到了自家所在的四樓,喘著粗氣坐在行李箱上,看著無比熟悉的門口,胳膊抬起來又放了下去,忽然不敢敲門。
樓上人家的老阿姨下去了又上來,經過時頻頻回頭看她兩眼。安苒聽到樓上開門時老阿姨對自家人用方言說的話:“四樓那邊坐了個丫頭,長得老漂亮了……”
臉一紅,繼續呆坐著。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覺得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再後來又不覺得餓了,門才忽然開啟。
安苒騰地站起來,與開門準備出門倒垃圾的安母四目相對。楞了兩秒,慌忙將西瓜拎起來塞了過去:“阿姨,這個是送給您吃的……”
然後接過安母手中的垃圾袋:“我,我去幫您倒垃圾……”直愣愣地便往樓下衝。
衝下樓去倒了垃圾,安苒才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度了,待再上樓時,發現原本堆在樓道里的自己的行李全都不見了,安家的大門正向她敞開著。
安苒覺得心尖兒上有些發顫,猶豫地踏了進去。
只見家裡的格局基本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家電之類的與從前略有不同。她的行李箱和揹包都被擱在了客廳裡,西瓜被安母拎進了廚房,安苒關上了門,然後探頭看進廚房內,安母正在切西瓜。
侷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安母切完了西瓜擱在盤子裡端出來,笑著招呼她:“然然,來,吃西瓜。”
安苒被“然然”兩個近音的稱呼怔在原地,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
安母將盤子擱在桌子上,慌忙來拉她:“這孩子,怎麼了?怎麼兩次見你都哭成這樣啊?”
安苒淚眼朦朧的抬起腦袋,胡亂地擦著臉,心裡頭默默地向衛峰抱了個歉,抽抽搭搭地解釋:“我和老公吵架了……然後,離家出走了……沒有地方去了……”
只覺得安母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地注視了許久,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道:“那就先住在阿姨這裡吧……”
然後頭頂一暖,被輕輕地摸了摸腦袋:“我去給你收拾收拾。”
安苒看著她走向原先自己那個房間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這……這就讓她住下了?!
網路上關於褚氏大小姐精神病病癒後神秘失蹤的訊息流傳得鋪天蓋地,但這鋪天蓋地的勢頭沒有維持多久,就立刻被另一波更大的鋪天蓋地給蓋過去了。
上午九點多,UP首席攝影師,娛樂圈著名的怪人Sat在個人主頁更新了兩張街拍的照片。
照片的主人是一名穿著米白色紗質長裙,揹著灰色布質揹包的少女,少女坐在粉紅底色的斑點行李箱上,一張是正對著鏡頭微笑的,另一張是正咬著吸管喝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