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身子將腦袋埋到枕頭底下去,迷迷糊糊地喊:“我要睡覺……”
他忽然有些氣不過,自洗漱過後,便又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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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空落落的;君城一邊開車一邊打著哈欠:“沒見過我這樣的經紀人,這麼大清早的陪你跑私人行程。這都幾天了……我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就這樣被冷落在床上……”
“兄弟間這麼客氣做什麼?”衛峰將咖啡遞給他,“喏,喝杯咖啡提提神。”
“兄臺,我這哪裡是在跟你客氣?”君城接過咖啡喝了一口,“不過今天應該可以搞下來了,再搞不下來,那幫人可以換碗飯吃吃了……”
衛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最近在安源路、聚星、南江之間反覆地奔波,南江的金融城建設突然被提前,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終究是以接受《曙光》的一場床戲,而得以提前將那棟祖宅的地劃入他名下,保了下來。
那塊地對他來說意義非凡,不僅承載著童年的記憶,也承載著母親的安寢。
只是高樓林立的金融城一角,竟是一棟古舊的建築,未免太過突兀。與那邊商討下來,最終還是以兩邊各退一步來達成協定。衛峰這邊劃出1/3的地用作過度景觀建設,剩下的祖宅中心部分以高牆圍繞隔絕,內部不作修葺要求。
至於這1/3到底要怎麼劃,圍牆要怎麼建,都由衛峰親自監督經手。
衛峰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我今天喊她老婆了……”
“咳咳,”君城沒想到他突然帶著閨怨似地語氣提這事兒,一個不順被咖啡嗆到了喉嚨,“你……那女魔頭?你來真的?”
衛峰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沒理我……”
君城無奈地皺眉:“兄弟,我最後勸你一次,禇安然她就是個混世女魔頭,她就算不是殺人犯都是個神經病,不是神經病也不可能是個好女人……你看見的和我前兩天看見的那一定都是幻覺啊幻覺!這種裝清純往你身上貼地女人你還見得少麼?你不要被幻覺矇蔽了雙眼——”
剛想往下說,便瞥見旁邊的人變了臉色。
衛峰這張臉,陰沉下來冷得嚇人。
君城看得一哆嗦,立刻閉了嘴:這人是個死腦筋,這麼說恐怕是說不通的。
過了許久,衛峰的臉色才堪堪緩了過來。淡淡地道:“苒苒是個好女孩兒,下次你別這樣說她……”
“……”君城這回學乖了,不再反駁。
又聽衛峰擰著眉道:“他有些衝動,你這樣說,會把他徹底激出來。”
君城愣了一愣,立刻明白過來衛峰說的“他”指的是誰,心中暗暗“靠”了一聲:蔣南那個死小子……
“可是,你這病,真的不治了?”君城道。
衛峰搖了搖頭:“之前的不良反應已經基本都消除了,應該沒有大礙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個……”
衛峰當然清楚他指的是什麼,只是一想到她以為阿南不見了時哭得那樣的慘烈,和那一夜在他腦海混亂之際她親暱主動地抱住蹭著他,軟綿綿地喊的一聲:“阿南,我好想你。”
他忽然覺得,捨不得。
更何況,以他目前的狀況,潛在人格雖不能與主人格媲美,但也已足夠強大,他存在超過十年,擁有獨立的意識和思考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長期治療不僅需要的時間和結果沒有保障,他目前的實際情況也並不允許,更遑論他已經不再信任林陽。
而且若是強行治療,不論是強行融合人格或是強行消除其中一個人格,都有50%的可能性會因精神手術失敗而失憶,或是乾脆成為一紙空白的“白痴”人。
如此得不償失的一條路,他怎麼可能會選?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