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在外頭他以雪糕、蘋果批做午餐,總之就是一天到晚甜淋淋,甜死為止。
中七那年的暑假,是他一生最單純的時光,什麼人也不見,就只會與粉兒一起,去歡樂天地捉玩具熊、去水上樂園、到淺水彎燒烤、動植物公園看猴打鞦韆、看戲看演唱會、逛CD鋪、逛公司、唱卡拉OK……所有小情侶做的他倆也做過。當然,還有尖東海傍的初吻和送女朋友回家時那種天長地久的擁抱。
還例外地寫了幾篇日記,傻氣老土的自制心意卡,心大心細好戇居地買過一枝粉紅色的玫瑰送給她。
他真真正正的心動過。在著她的笑臉他會笑,因著她的淚他也哭了。剛強的他從不知道小小一個她可以牢牢牽動他到如此田地。
然而後來,像一切的戀愛,後來,不再相同。
問題這樣,當初被她的單純吸引,但最後嫌棄的也就是粉兒的簡單和清純。
在入了大學之後,劍濤的眼界開了,人識多了,自信心強了,從前身邊的人和事,漸漸看不順眼。
新認識的女孩子有無窮無盡的新鮮感,她們健談,在生活品味、有理想、有氣派,她們會令身邊的男人感覺高人一等。都說,要馴服一個厲害的女子能令男人看上去充滿本事。 。 想看書來
於是,劍濤推開了粉和烤制的香橙曲奇餅--其實也幾好味,可是他吃了一半便當著她面前吐出來。“可不可以弄些別的!每次都是甜到喉嚨痛的Junkfood。”
粉兒聽不明白那兩個英文字,但是她知道,她的男朋友開始厭倦她的選單。
但她只會弄甜的食物呀!就如她的性格,甜膩溫柔,如糖果一樣單一感覺的女孩子,不會弄苦弄辣的食物。
她跑到書局買食譜,大大的書局備有教煲老火湯的、精美西餐、家常中菜,樣樣齊備,偏偏粉兒就不自覺地抓起教授雪糕朱古力蛋糕來研究,埋頭苦讀不肯走。那時候她還這樣想道,甜品做得好,難度也甚高,何苦迫自己做些複雜和不合襯的菜式。她就是沒想到,劍濤已真心真意討厭起甜品來,這個曾為她哭、為她笑的男孩子變心了。
他開始炮轟式地嫌棄她,嫌她永遠只穿長裙、嫌她永遠的長頭髮、嫌她沒有話題、嫌她不打算讀大學便是沒志向。
劍濤似乎忘了當初是他要求她穿著清純飄逸的長裙,要求她留長髮,每星期�油一次,也是他親口說喜歡女孩子文靜不多說話,亦曾鼓勵她讀秘書課程安安分分。
他不再凝視她美麗的臉,在街上不拖她的手,電話裡頭是匆匆數句,當然不再願意吃她為他做的食物。
粉兒察覺到這些顯而易見的轉變,只是她想,任何感情也有高低起伏,捱過便沒事了,粉兒不相信劍濤能忘記她的所有好處,挾著所有女人與生俱來的耐性,她願意等待他回頭。
可是,就在粉兒忙著會考的那段日子,她意外地碰見劍濤和一個剪短頭髮穿牛仔褲的女孩子,雙雙摟腰在尖沙咀出現。
她連忙閃進樓梯間,讓未發覺她的這對情侶擦身而過。
她不會忘記那女孩的臉,年紀輕輕卻有種不可一世的冷豔,她更不會忘記劍濤的臉,摟著身邊女伴的他,是何等的自豪。
粉兒咬著嘴,悽悽地哭起來。
接著而來的週末,劍濤依樣赴約,依樣持續地冷淡,粉兒送來的芝士餅,他咬了一口便放下。
粉兒沒說什麼,只是囈囈說著英文作文考得不好,可能會拉低其他分數,她也擔心數學和歷史,不知今年會否比往年深。在不知劍濤有否聽進耳裡的時候,粉兒問他:“你對我們將來有什麼打算?”
他聳聳肩,漫不經心,但老老實實地回答:“將來的事誰知,問也是多餘的。”
忽而粉兒清楚,劍濤不會與她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