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粗曠行為粗俗、早就滿身風霜,反而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家丁一般,穿著整齊乾淨的衣物,舉止斯文有度,就連打頭說話的那人,都是一口清晰的官話,而且,即使是面對陸小鳳和玉天寶這兩個落難之人,都顯得十分溫和客氣。
陸小鳳又道:“不知船主人可在?我們兄弟二人能夠去拜謝船主的搭救之恩!”
船上的幾個水手互相看了一眼,打頭的那人開口道:“兩位先在上面休息一會兒,容我去稟報一聲。”
陸小鳳自然是欣然點頭,還又拱了拱手以示感謝。
玉天寶正閉著眼睛靠在甲班的欄杆上,一身白衣溼漉漉的,在甲板上積了一灘水跡,他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子瘦削,顯得頗為荏弱狼狽。
船上突然想起了一陣悠揚清韻的琴音,不過,美妙的琴音尚未成曲,便又有些突兀的停了下來。
很快,剛剛打頭的那個水手跟在一個十分年輕、氣質不凡的少年走了過來。這個少年一身衣飾華麗卻清雋,優美的眉眼秀氣斯文、面上上尤帶有幾分年少的青澀。
他從船艙裡出來,走到了甲板上,一直走到陸小鳳和玉天寶的面前不遠處才停下了腳步。
少年的笑容純粹而溫柔,但是,一雙墨色的深邃眼睛裡,卻彷彿含著無盡的落寞蕭索之意,彷彿在他的眼中,所有的生機都已化為了枯萎,即使唇角含笑,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卻只會沉浸在無盡的虛妄空曠之地,剎那間山河永寂……
玉天寶睜開眼睛,望著這個五官精緻的少年,不禁微微皺起了眉。
和花滿樓相識多年、十分熟悉的陸小鳳則是看著那雙眼睛呆呆的楞了一下,方才試探著輕聲道:“你的眼睛……”
那個少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明顯的驚訝神色,輕輕開口道:“你看得出來?”
陸小鳳遲疑著點了點頭,然後才恍然見想起,面前這個擁有一雙漆黑深眸的少年根本無法看到他的動作。
陸小鳳張了張口,才想要解釋,那個少年卻已經瞭然的微笑道:“我自信行走說話間與常人並無不同,閣下的眼力令人佩服。”
聽著這個少年被人戳破了目盲這一事之後,話語依舊溫和而平靜,原本已經想好了道歉詞的陸小鳳不由得鬆了口氣,擺了擺手,微微笑道:“倒不是公子的舉止有絲毫不妥,而是我恰好認識一個同樣雙目失明,但是,在不知道的陌生人面前,從來很少有人發現他的眼睛其實看不到的朋友。”
雙目無法視物,平日裡卻依然行動如常,那人一身的武功定然非同一般,便是耳力也遠超常人。
少年幾乎是立刻對陸小鳳口中的那個同樣雙目失明的朋友起了興趣,依舊唇角微微含笑,言語間帶著幾分期待的說道:“若是有緣,真希望能與那人認識……”
說完,少年又微笑道:“佳客自海上遠來,剛剛卻未能親自相迎,還望恕罪。”
玉天寶一手捂著自己又開始漸漸翻騰的胃,眉梢一揚,輕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我兄弟二人遭遇海難,在海水風浪中漂泊一夜,本已生存渺茫,今日能遇公子的船,承蒙搭救,對我兄弟二人無異於再生之喜,救命之恩,來日定然相報!”
陸小鳳也笑道:“多謝公子搭救之恩。”
那少年含笑搖搖頭,又客套了兩句,便吩咐船上的人帶他們兩個去船艙裡面的客房休息。
陸小鳳又道:“還未請教公子名諱,此番恩德,自然銘記在心。”
那少年長揖一禮,聲音溫柔微笑道:“免貴姓原,草字隨雲。兩位客氣了,能為二位略效綿薄之力,實屬在下之僥倖。”
陸小鳳聽了少年的名字,卻稍稍怔了一下,想了想,輕聲試探著問道:“請恕在下冒昧,不知公子和關中無爭山莊的老莊主原東園是否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