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頭尋找,酉時在茶溪鎮的別苑會合。”說完,馬腹一夾,馬兒揚起兩隻前蹄跨過灌木從,閣昱高大的身姿便閃進了樹林間。
“是!”小部落應答,望著大王急切離去的背影,突然深刻地感受到,原來大王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詠唱公主,否則以大王穩重如山、冷靜如冰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衝動行事的。
……
沒有霧,淡淡的雲飄渺,看來像是夢一樣。一陣風吹過,蒼松間的昏鴉驚起,西天一抹斜陽更淡了。
然後暮色籠罩大地。
雖然有風在吹,吹得樹葉颼颼地響,但也只不過使得這寂靜更添幾分蕭索之意。
數名侍衛圍坐在林間,有的在低聲交談。
紅色的身影,身子有點單薄,安靜地坐在大樹旁。
詠唱低垂著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燃起的火堆上。這樣的夜裡,天上彷彿有幾顆星子,在黑暗的夜幕中孤獨地閃爍,感覺有點淒涼。
“公主,先吃點東西吧。”巖嵩取下篝火上的樹杈,大手一撕,遞過一隻山雞的腿。
雞腿散發著濃郁的香味,詠唱抬起頭,感激地接過。
“將軍已經受了傷,不必這麼客氣招呼我。”她盯著巖嵩受傷的手臂,表情中一種哀傷。
是的,從遇襲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可是,她的心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尤其是左多納將軍還有數名侍衛為了救護自己,竟然就那樣犧牲了……
她好痛恨黑衣人,好痛恨策劃佈置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瞧見詠唱眼裡的哀傷和氣憤,巖嵩暗下了眸子,知道她在想什麼。
雖然已習慣了沙場,每次戰爭總是有不少兄弟們流血犧牲,但是每一次都會因此感到無比沉重。
公主是個美麗可人的女子,幾個月未見,他清楚記得曾經她眼中流動的璀璨光彩,縱然是將軍府全家被抄,自己貶身花月樓,她也能淡然處之。
可是,現在,她那張被火光映紅的絕美小臉上,竟然湧現出一種沉痛的悲哀,除了悲哀還有著更多的難以描述的複雜。
對於面前這個美麗女子,巖嵩只有一個感覺——這幾個月,從曲大小姐到高貴公主,她變的不只是身份,不只是生活,而是她全部的世界。
詠唱咬了咬牙,忿忿道:“巖將軍,為何刖夙國要這樣偷襲我們?不過幾日前的星迴節,四詔之王才相聚松明樓,怎麼可以一轉身就如此歹毒殺人?”
火光對映在她的雙瞳中,與怒氣一同劇烈地跳動。
巖嵩將目光轉回火光,道:“四詔之間本就關係複雜,公主勿須擔心太多。這次和親,公主是為了促進兩國修好,也算是為蒙舍和北詔做出了自己的貢獻。至於其他的紛爭,就交大王和我們這些臣子吧。”
詠唱認真地盯著他剛毅的臉龐,他的話讓她微微感覺不自在。
他可知道,閣昱那傢伙如此大費周章親自訓練她,不只是為了兩國和親和平建交這麼簡單。
他又怎麼能知道,她面對這樣一場心懷鬼胎的和親,無論是自己感情還是前去的目的都讓她反覆掙扎、矛盾過。
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一道陰影,她的聲音輕了許多:“我原本以為只有閣……大王才如此野心勃勃,想不到暴君殤烈也是如此。”
恐怕不只是暴君,邪君和冷君都會有吧?
詠唱無法想象男人的世界。
昨天夜裡,為了逃避黑衣人的追殺,左將軍帶人引開刺客以後,她兀自在漆黑的小屋裡躲了起來。
那時,屋子裡又來了一批人,而她就躲在後院的乾柴堆後。
月光很淡幾乎看不清人,沒想到,乾柴後竟然已經躲了一個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