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掉頭而去,卻又終於回頭:“你告訴我一件事情——你向孫權推薦了魯肅?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看著他:“大約有一年了,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他輕輕嘆氣:“從今之後,我們不再是朋友。你要對付我,就放馬過來吧。我如果要對付你,手下也不會留情。”
他轉身而去,沒有再回頭。我站著沒動,也沒有再出聲挽留。
夕陽將他孤獨的影子拉地老長老長。
夕陽也將我孤獨的影子拉地老長老長。
也許只要開一下口,我也許就能夠多留下一個朋友……我張口,無聲苦笑。
我什麼時候將他當作朋友?正如他所說,我們一開始交往,我就不懷好意。我將他當作降伏的物件,而不是將他當作一個可以交往的朋友。但是與他的交往的確令人心醉……也許他也有這樣的感覺吧。
但是,如今,我們不可能再是朋友。他不能洗脫刺殺主公的嫌疑;在荊州居留的經歷讓我無法容忍,即使我已經知道他只是單純地停留在荊州。
而他,也因為各種各樣的所謂原因,決定與我絕交……而那冰冷的話語還是先出自他的口……那麼,不要怪我!
我回頭笑對侍從:“請子敬今晚過我處一趟。”
子敬來時,我正自弈。子敬進來時帶起一陣風,燭光搖曳不定。我沒有起身,只做一了一個手勢:“坐。”
子敬也沒有見怪,他已經對我有足夠的瞭解:“公瑾,今日你在路上遇到了風飄絮?”
我放下一顆棋子:“所以,我要請你商議。”
“你只帶了三四個從人,而他守侯在必經的道路上,但是你卻平安無恙地歸來。”子敬也掂起一枚棋子,放下:“這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風飄絮絕對不是刺殺主公的兇手。”
我落子:“何以見得?”
“第一,很顯然,風飄絮來這裡已經有一陣時日,已經熟知了你的生活習慣。他如果懷有惡意,那麼刺殺對於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第二,他來見你的目的既然不為了殺你,那麼一定是為了孫將軍遇刺一事,來向你解釋。第三,他既然無意刺殺你,那麼也一定沒有刺殺孫將軍的意思。要知道,孫將軍與他交情,尚在與你交情之上。”
我嘆息,子敬見事何其明白,他一個陌生人,尚能夠對這件事情條分縷析。而我,卻終於與風飄絮分手。我推秤而起:“他來與我絕交。”
子敬沒有動:“為何?”既而釋然:“因為主公?”皺眉道:“難道風飄絮如此不通人情?因為主公曾經令他幾乎喪命,他就要求你改換門庭?”
我輕笑:“風飄絮的理由非常荒唐,他說,他懷疑孫將軍之死與主公有關。”
子敬皺眉:“他這麼說,有什麼理由?”
“理由是他的感覺——他說,他感覺到刺殺孫將軍的刺客就在後來圍剿他計程車兵之中。”
“感覺……”子敬失笑,“這也太孩子氣了一些。”
“孩子氣?子敬是說,風飄絮不是有意編造謊言,意圖離間?”
“風飄絮是驕傲之人,他還不至於用離間之策對付主公。他會用劍。”子敬嘆息,“可惜這樣一個人,卻長了一顆出世之心。否則加以籠絡,就是一員無敵上將。”轉回話題,道:“他這樣說,必然是有所誤會。本來我們可以與他分析解釋的,但是他也不見得會聽。”
我低頭,道:“不知為什麼,我與他說話越來越不留餘地,最後幾乎撕破了臉面——我從來沒有與人這般說話過。”
子敬看著我:“你也用不著自責。任何人都會如你一般做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忍受別人對主公如此詆譭。”
我看著子敬:“我請你來,就是要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