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丞相心底一慌,面上故作鎮定,道:“皇上,老臣冤狂,老臣對南朝對皇上忠心耿耿,請皇上明察!”
宗政無憂挑了挑眼角,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犀利無比的目光掃過文武百官,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道:“朕登基一年,眾位愛卿們都做過些什麼事,說過些什麼話,朕,心中有數。是忠?是奸?靠的不是一張嘴,而是看他的所作所為。”
那些大臣們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頭一凜,齊齊跪下道:“皇上英明!”
宗政無憂又道:“朕記得愛卿方才說過,凡事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姜王既然當著滿朝文武及這十萬將士的面說了出來,想必也是有所依據。我們不加�聽下去。”
桑丞相跪在地上,額角冷汗密佈,卻辯駁不得。
九皇子得意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騾書信,問道:“丞相大人,你認不認得這些東西?”他說著打來一封,展開來,放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桑丞相一見之下,心中大駭,直覺地伸手就要搶,九皇子似是料到他有些一著,連忙跳開,高昂著頭,拿著那封信,展示在眾人的面前,指著那封信的結尾印鑑,揚聲道:“如果本王沒認錯,這些跟你頻繁來往的書信結尾的印鑑,應該是北朝皇帝的私印!”
“啊?……”大臣們一陣騷亂。
桑丞相瞪著眼睛,搖頭道:“不可能,這些東西怎麼會到你的手裡?”
九皇子蹲下身子,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十分愉悅道:“不好意思,就在你早上前腳出門,本王后腳便帶人……�抄了你的家,從你書房地下挖出來的這個。怎麼樣?藏得這麼隱秘也能被我查到,沒想到吧?唉,查了大半年,也算是沒白費功夫!”
桑丞相整個癱倒在地,不敢置信地望著那高高在上面無表情的帝王,他們竟然查了他大半年,現在家都已經抄了,他卻毫不知情,還以為皇上多信任他,並仰仗他在江南龐大的權勢用以穩固自己的皇位,卻不料,他其實早已是那人盤中魚肉,還在這裡做著春秋大夢,想著有朝一日控制住這個帝王,一攬皇權。到最後,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兒不說,也連累了整個家族,這便是野心的代價!
這一場波濤暗湧的早朝,終於在帝王的聖旨中結束。
“丞相桑丘勾結敵國,散佈謠言詆譭皇妃清譽,擾亂朝綱,引發兵變,密謀奪權篡位,罪無可恕!現免去官職,誅九族!自今日起,誰敢再提選秀立後之事,一律按謀逆罪論處!”帝王的威儀在這一刻盡顯,宗政無憂在眾臣及將士們敬畏的目光中,以及那一聲聲宏亮的“皇上英明!”的高呼聲中華麗退場。而眾人皆知,桑相倒臺,緊隨而來的必定是一場朝局的洗亦帝王的雷霆手段,他們很快便會領略到。
宗政無憂步下高臺,在轉彎處看到了一直立在廊柱後的白髮女子。只見女子目中含淚,痴痴地凝望著他,女子的眼中,有貴怪,有愛戀,有心疼,還有深沉的情意湧動。
他微微一愣,快步走了過去,皺眉道:“你怎麼來了?”這麼大的風,她連狐裘都沒披,也不知在這裡站了多久了。他不顧旁人的眼光,張開手臂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帶她走向後方的御輦。
漫夭抿著唇不說話,望著他眼中交錯密佈的紅血絲,以及那隱藏在眉眼之間歷經一夜折磨後的濃濃疲憊,心揪成了一團。她咬緊唇,不敢開口,她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當厚重的明黃色簾幔放下,將冬日的寒風阻擋在外,也阻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再也忍不下去,不顧一切猛地撲到他懷裡,蓄滿眼眶的淚水滾滾而落,滲透男子的衣裳,打溼了他的胸膛,那滾燙的溫度將一顆曾經冷硬如堅冰的心融化成一池春水。
她握著拳頭,捶打著他的胸口,哽咽道:“你怎麼能這樣?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忘了嗎?你說過永遠不碰逆雪,你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