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身上也是劇烈地疼痛,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沒太多的不高興,反而我會因為這些疼痛而感到有些快樂……快樂?我有些不確定,似乎疼痛令我有些爽……
其他人也開始咬著牙醒來,只不過那30歲的富‘二代,以及那個黃毛混混都咬著牙沒叫出來。
我無悲無喜地看著一切,忽然感覺命運就是這樣奇妙,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車禍,本來應該完全不認識的人,變成了室友。
看他們已經適應了痛苦,我問道:“真是作孽啊,你們為什麼要飆車呢?”
那20歲的富‘二代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沒飆過車,永遠不知道其中的快樂。”
於是病房又陷入了一種沉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腿都沒了,我還不會生氣。這一切就令我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我難道真的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裡?
病房裡只剩下了中年和尚痛苦地呻吟聲,以及對面的那三人咬著牙的吸氣聲。
時間就這麼過了……
我忽然覺得特無聊,於是又問道:“我說,那飆車有什麼快樂呢?能和我介紹一下嗎?”
那30歲的人說道:“其實,飆車就是追求一種速度的刺激,那種穿越空間的快樂。如果是街頭比賽,還能享受到競技的刺激。人天生就有超越別人的願望,當你一次次地超越你前方的對手時,你就會明白飆車的刺激了。”
那黃毛混混也說道:“我們經常在北京2環路夜晚8點鐘的時候飆車,在城市裡飆車最大的快樂就是在擁堵的車輛之間穿行,那比在高速公路上競技還要考驗技術。”
忽然醫院的門開啟了,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阿姨進來,後面還跟著幾位交警。
經過一番談判,我們雙方決定私下和解,因為他們賠給我的醫藥費相當可觀。他們說因為看我順眼,想和我交一個朋友。
至於中年和尚,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而警察們似乎也得到了上面的批示,想要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心裡忽然有些感慨。失去一雙腿,卻得到了一個300平米的房子。要知道,北京的房價,那可是高的嚇人啊。有句話說的好,賣出一個北京,買下整個美國。還有,賣出一個北京的廚房,全世界去周遊一圈。
既然大家成為了室友,又在同一個房間待著,不如隨便聊聊天。我和中年和尚的醫藥費由他們付了,他們可真會做人啊。
只不過到了晚上,對面那三人被轉移到了特殊病房,高階病房。
我心裡面在想,到底是誰把醫院推向市場化的呢?這些年來高藥價和不平等對待都是醫院市場化的結果。
晚上,中年和尚最終斷了氣。還是那個醫生和那個護士阿姨將他帶走。我問了那醫生,那醫生名叫劉耀光,是專門負責我的。
第二天,我呆呆地坐在只有我一個人的病房裡,望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
我心裡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在健康和金錢上,到底什麼才更重要?正常人肯定會說是健康更重要。
但是,為什麼我在一個選擇題上會做那麼長久的思考呢?
我的選擇題是,如果上天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一個完整的有雙腿的人,但僅僅只是一名計程車司機。還是一個沒有雙腿的人,但在北京中心區域有一套300平米的房子。
這個選擇題,我的答案呢?
我永遠無法給出我的答案。
因為,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我永遠不可能獲得一套北京的三百平米的房子。而且我開計程車開久了以後,健康必然直線下降,而我所有的錢都會花在醫院。
所以最終結果是,我沒有健康也沒有一套北京300平米的房子,我什麼都沒有,僅僅只是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