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往事,並沒幾人知道。那些秀才們臉上訕訕,吶吶不能成言。圍觀的人卻都恍然大悟議論紛紛,自然沒有說商家好話的。
卻沒想到謝二姑娘這還不算完,不等那商樑棟說話,便又一揮手,慨然道:“你們家是書香門第不假,但我們家也未必就要高攀,你們若覺得娶了我姐姐侮辱你們門風,大可以上門退婚,我姐姐知書達理溫柔嫻靜,還怕離了你這癩蛤蟆就找不到天鵝嗎?偏偏你們貪圖富貴不提一字退親之事。如今卻又在此處大放厥詞,說什麼我們家死乞白賴的不肯退婚,這真真是可笑之極。商樑棟啊商樑棟,你為了偽裝一個清高自許潔身自愛的形象,不惜讓良心給狗吃掉。睜著眼睛說瞎話,公然造謠中傷恩人中傷我姐姐,似你這般無情無義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便是中了狀元,也不過是世上多添一個陳世美罷了。我怎能再讓我那柔順姐姐嫁給你這中山狼,受你百般侮辱喝罵?你不是說我們不肯退親嗎?今兒我便退給你看。一邊讓身後丫鬟取出銀票,向桌子上一拍,冷聲道:“當日定親時,你家正是艱難時候,又因為是娃娃親,所以不過給了金銀元寶各十兩,錦緞二十匹,青玉如意兩柄,梨花白兩壇。這些東西不要說十年前,就是如今在市面上,也不過三五百銀子,我這裡是一千兩銀票,商公子你可看好了,別後面沒錢花用時,出來造謠說我們用便宜錢貪了你家的聘禮,我呸!”說完便將那張銀票推到商樑棟面前,大聲道:“聘禮已退,把退婚文書拿來。”
第七章
第七章 商樑棟這個時候整個人都蔫了,怎麼也沒想到謝西風如此烈性,把事情鬧的這麼大不說,竟還敢當眾就自行決定退婚。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他是家中長子,他爹是家主,又怎麼不可能知道自家情況,現如今商家看著風光,其實全是那幾十頃地撐著呢,依著他們家原來的那十幾頃田,早已因為不善養田而多數荒廢了,剩下的每年可收上來的租子也極少。因家裡人都盼著迎娶謝東風進門,想的無非是豐厚嫁妝,最起碼還不再帶個幾十頃良田嫁過去。也因此,剛剛在學子們面前不過是為了表現自己清高,不被世俗銅臭汙染的高風亮節罷了,大不了日後一句“父母心慈,堅不退婚,我亦無奈”便可解釋遮掩過去。
誰知謝西風見他猶豫,不但不見好就收,反而咄咄逼人起來,命小二拿來筆墨紙硯,一雙桃花眼如同銳利刀鋒般直直盯著他,大聲道:“寫啊,別告訴我你苦讀數載,連一張退婚文書都不會寫。也別和我說此事要父母做主?剛剛你是怎麼說的?中了舉人之後,是非要退掉這門婚事的,既然非退不可,此時還猶豫什麼?難道心裡想著的是若沒中了舉人,還要厚顏靠老丈人家扶持養活?”
這話就真真是刀子一般扎人了,商樑棟就是個麵糰,此時也忍受不住,何況他只是個偽君子,不是麵糰。因此血氣上來,便狠狠咬牙道:“寫就寫,你們這種滿身銅臭的商賈之人,本來就汙了我家門風,哼,不過是念著父母心慈,如今既然是你逼迫在先,就別怪我不仁不義。”
“呸!”謝西風一口啐在地上,惡狠狠道:“別讓我替你害臊了,我這不過是順水推舟正合你意之舉,怎麼又成了逼迫在先?你若真有仁義,剛剛在這裡嘲笑我姐姐,汙衊我們家死乞白賴不肯退婚的時候,你的仁義跑到哪裡去了?莫非是在狗肚子裡,如今一看形勢不好,就連忙又讓狗給吐出來,好拿過來遮遮羞裝樣子?”
圍觀所有人連同那些秀才,不由得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我的天爺奶奶,這位謝家二姑娘真真是刀子嘴,哪一句話拎出來都刺得人身上一個血窟窿。佩服之餘卻又不禁滿心的畏懼,只道自己日後千萬不能惹上這尊煞神,不然大概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別說人家的富有勢力了,就是這嘴頭,怕把全清遠城能說會道的男人集合起來,也比不過的啊。
議論間那商樑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