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白澤這才又瞧向一旁默默站著的蘭姨娘,道:“四少奶奶雖是出身不高,但既是三媒六聘地娶為正室便沒有苛待的道理,如今她剛小產,你多照顧這些。還有你,還不快進去守著你媳婦。”關晨之聞言忙彎了彎身應了聲,快步進了屋。蘭姨娘豈能不知關白澤的意思,聞言身子顫了下這才應了,關白澤便大步出院而去。
他一走,二夫人便也跟著離去,三夫人瞧夠了熱鬧便也笑著起身,道:“哎,真是可憐呢,孩子都成形了便就這麼沒了,老爺說的是,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改日再來瞧四少奶奶,鴛鴦,咱們也回去吧。” 她說罷便追著二夫人去了。
崔氏見他們先後離開,便瞧向蘭姨娘,道:“寵妾滅妻之事我關府最是容不得!只那不講究的寒門窄戶正室沒了才會將妾室扶正,咱關府可沒這先例平日惹了笑話。這妾室便是妾室,你便是出身再好,再有能耐討了男人歡心也是沒用,有那本事當初便別給人做妾!既做了妾便要認命,不然這心中可是要受盡了苦楚的,別忙來忙去到最後還是一場空,豈不是更見淒涼,更叫人貽笑大方?蘭姨娘和小陳姨娘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崔氏被剝了掌管中饋的權力,如今心情本就不好,怎能不借機譏諷蘭姨娘兩句,蘭姨娘聞言面色一白,只想著方才關白澤的話,她便有些全身無力,半晌才抬起頭來瞧著崔氏福了福身,道:“夫人說的是,做人是要認命的,萬不能忙來忙去倒為別人做了嫁衣,勞心勞神的最後還是一場空,可不就是更見淒涼嘛。”
崔氏見她譏諷自己,咬了咬牙,最後終是冷哼一聲,甩袖帶著關禮潔等人離去。
她一走,清姨娘和容姨娘便也相繼離開,小陳姨娘這才上前諾諾地道:“姑母消消氣……”她話還沒說完,蘭姨娘卻猛然回頭盯著她,厲聲道:“你辦的好事!我雖寵你,但你也不能拿爺的子嗣下手,那可是我的親孫子!你……”
蘭姨娘說著到底顧念小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見她面色慘淡,一臉驚惶,便又頓住了話,舒了兩口氣,道:“老爺已叫你閉門思過,還不快走!我這會子不想看見你!”蘭姨娘說罷便也不再瞧小陳姨娘一眼,也進屋探視程敏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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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白澤離開後便宜直接往定國夫人的福德院而去,定國夫人早已派了姜嬤嬤前往旖院,這會子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發展經過,見關白澤進來便叫巧萍給他端了碗冰鎮的蜜餞蓮子湯來,關白澤用過見定國夫人面色不愉快便忙勸了兩句。
定國夫人這才神色漸緩,道:“真是沒一日的清淨,但凡你那媳婦能夠將心放大一點,眼皮子別那麼淺,別隻盯著那一畝三分地,那麼小孩子氣,能有些大氣持重的模樣,也就能鎮得住這院子。”
到底崔氏是關白澤之妻,聞言關白澤也面色微赧,道:“母親說的是,母親教導了這些年,奈何她生性愚鈍,實是不堪雕琢。”
定國夫人便抿了抿唇,嘆了口聲道:“當年只想著錦奴尚小,我關府也無需靠姻親穩固地位,倒不如迎個家世一般,性情綿軟的,進了門也不至叫錦奴受苦,府中也能也能少些爭端。倒不曾想錦奴這孩子心性太倔,因他母親的事給傷著了。你那媳婦又是個小心眼多的,雖也不曾苛待他,但到底不能真心相待,錦奴那孩子又早慧,小小年紀便離開了家,這麼些年在外頭越發的和你不親近了……”
定國夫人說著又是一嘆,關白澤聽定國夫人提起這些,不覺面露黯然和追悔,半晌才介面道:“當年是兒子糊塗,一時怒火攻心……如今說這些也已是無用,錦奴他心中雖有恨,但到底還顧念著母親您,是個重孝重情的。皇上早年授意兒子扶持淳王,兒子不敢忤逆聖意,奈何淳王資質不佳,又性情暴虐,行事偏激,欠沉穩內斂,終究非可造之君……當年舒雲之事皇上心中清楚明瞭,也知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