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安排妥當。”
皇帝和孔晟的對話,讓所有長安權貴聽了心內惶然,心說這搞了半天原來是皇帝的安排?皇帝要幹什麼?緝拿要犯?誰是要犯?皇太子李豫還是朝臣宗室?這不是扯淡的事情嗎?
但有些政治敏感的人卻眼眸閃爍,猜出了幾分。譬如李泌和杜鴻漸。
“宮外動靜如何?”皇帝淡淡道。
“長安城門緊閉,全城戒嚴,宮城四門封閉,禁軍一萬人將皇城包圍,不要說叛賊,就是一隻鳥都飛不出去,請陛下放心。”孔晟也是淡淡道。
禁軍本來就在孔晟的掌控之中,而且,值守宮城和皇城乃至長安城防的本來也都是禁軍,孔晟一聲令下,全城戒嚴,再有神龍衛的輔助,如今這皇宮之內完全就是禁區,沒有皇帝或者孔晟的命令,誰也別想擅自進出。
皇帝和孔晟的對話與其說是皇帝在詢問,還不如說故意說給殿中某些人聽的,讓他知道大勢已去,皇帝下了無與倫比的決心,這一次要做得徹底果斷。
長安權貴心內忐忑不安,各自用複雜的目光投向丹墀之上神色冷漠的皇帝,眼前的皇帝變得像陌生人一樣難以理解,與往日那個優柔寡斷的焦慮不安的皇帝截然不同。
皇帝緩步走下丹墀,聲音陡然間拔高了幾度:“朕自登基以來,平亂復興,日夜憂思難忘,可以說沒有一天不在為我大唐光復而殫精竭慮。所幸,於今叛亂將定,叛賊史思明偏安河東一隅,郭子儀大軍正在徐徐剿滅,應該用不了多久,大唐將復盛世華年!”
“朕每日都在想,如何能當好這個皇帝,如何能不讓天下人失望,如何能不負列祖列宗的期待,如何能不做一個昏君,而做一個有為的明君。”皇帝的聲音微微有些激動:“朕捫心自問,沒有半點私心,朕操勞國務,從無半點懈怠,歌舞女色,朕自始至終自律遠離,這些,諸位臣工應當看在眼裡。”
李泌和杜鴻漸等人心情複雜,齊聲高呼:“陛下聖明,勵精圖治,乃天下臣民之幸!大唐之幸!”
皇帝說的也是實話。在大唐皇帝中,他算是一個對女色對歌舞享樂比較有自控力的人,與他的父親李隆基相比,那更是小巫見大巫。李亨至今才幾個有過密切關係的妃子,與他的祖輩動輒成百上千女人,沒法比。
皇帝冷冷一笑,揮了揮手:“你們不必逢迎於朕!朕心中有數,朕並不聖明,朕在某些人心裡,其實就是昏庸無能吧。但是朕告訴你們,朕一步步走到今天,大唐安定來之不易,朕不允許任何**亂朝綱,再次將大唐江山社稷陷於危難之中!”
“朕知道,在爾等當中,結黨營私者不乏其人,甚至貪贓枉法者也不乏其人!但朕也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所以朕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要記住,有一點是朕不能容忍的,那就是——”
皇帝突然一個轉身,聲調變得更加高亢起來:“禍亂朝綱圖謀不軌者,殺無赦!”
長安權貴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皇帝肯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了。難道是太子……不少人下意識地將目光轉移向臉色陰沉的太子李豫身上。
李豫心內暴怒,卻又無可奈何。皇帝發作的太突然,太沒有前兆,而且手段也太不合常規,竟然選擇在宴請回紇權貴諸人的國宴上動手,這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帝無聲無息地佈局,東宮儘管有很多後手,卻都暗藏沒有啟動,面對皇帝突兀而至的瘋狂打擊,沒有任何辦法。
李豫已經明白過來,皇帝八成是衝東宮來的。
但李豫還是有點有恃無恐,他就不信,他這位父皇能公然違反祖宗規制和朝廷禮法,無緣無故將他這個一國儲君給罷黜了。
可李豫卻不想想,皇帝之所以是皇帝,終極的原因在於皇權獨攬,所謂